那个妇人哭的厉害,身边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那上了脂粉的脸顿时变得花花绿绿,好不吓人。
“别哭了别哭了!吵的大人我心烦。”方泰眯着眼睛,嫌弃的看着堂下的妇人。
“你把情况细细道来,且让大人为你做主。”师爷说道。
妇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道:“民妇名叫王美花,丈夫名为裘虎,一家三口住在东郊的村镇里。三天前,我家夫君说去成府做工,至今未归,民妇日日担惊受怕,盼着夫君回来,没想到……”
“没想到、没想到昨日竟是在那乱石岗发现了夫君的尸体啊!”
听到那妇人的申诉,方泰终于睁开了眼睛,听清楚了状告的是成府时,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要状告何人?成府!哪个成府!”
这安和县成家可是个没人敢叫板的大家族,家主成七的女儿可是进了宫,封了贵人的,那就算是皇亲国戚!
就是牵扯上那么几起冤案,几十年来也没人敢跟成家叫板,何况成家是缴税的大户,这衙门说是靠着成家养着也是不为过的。
“大人,这安和县就只有一个成府。”师爷在旁边小声提醒道。看着妇人的眼中只剩下怜悯。
哎,哪有人敢触成家的霉头,这个女人和孩子怕是都活不成了。
方泰瞪了师爷一眼。
还用你说吗,大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竟然有人敢状告成家,这事儿……
“来人啊,去把成家三少爷请来。”
不多时,成家三少爷成铭便出现在了公堂之上。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赫然是成欢。
他一出现,便听到了公堂之外的人窃窃私语。
都是成家三少爷好风度,成家三少爷好英俊云云。
听到这些,藏在人群中的容随心眼神暗了暗,这成三公子的名声倒是不错,只不过,过了今天就不一定了。
“参加知府大人。”成铭微微欠了欠身子,并未行大礼。
“三少爷免礼。家主近日身体可好?”方泰笑眯眯的问道。
“劳烦大人挂心,家主身体很是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审案子啊。”师爷看着方泰的样子,忍不住揩了一把汗。
这大人是闹哪样啊,明摆着就是有关系啊。
方泰一听,才想起自己是在公堂之上,老脸禁不住一僵。
“咳咳,成铭,有人状告你成家草菅人命,你可认罪啊?”
“胡说,我成家乃是皇亲国戚,世家大族,杀这样的贱民,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成欢站出来说道,不屑的看了那妇孺一眼。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堂外的民众有怒不敢言,只是眼中的愤怒清晰可见,就连师爷看着成欢的眼神都是冷飕飕的。
成铭的脸色也变的难看至极,立刻把成欢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人,舍妹顽皮,口无遮拦,请大人莫要放在心上。至于杀人之事,那都是莫须有的,请大人明鉴。”
成铭说着,向方泰行了个礼,全然没有世族的骄傲轻蔑之色。
“三哥!”成欢不服气的拉着成铭的袖子。
“闭嘴!”看着成铭严肃的脸色,成欢虽气闷,却也只能消停下来,脸色很臭的站在他的身后。
“无妨,本官自然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
方泰看他态度十分诚恳,心中甚悦。
成欢的做法无异于惹了众怒,要是三公子执意维护成欢,那这件事他就是想包庇也不好办了。
“既然如此,王氏,你可有证据?要知道,你要是就此了事,三公子也不会说你什么,要是让本官知道你是污蔑,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方泰摆出了知府大人的姿态,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要惹是生非。
“我,我……”王氏一听,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向方泰和成铭的眼中满是惊惧。
“我爹爹就是成家害死的,他尸身上插着一把刀,我认得就是成家的刀!”王氏怀中的男孩站出来大声喊道。
男孩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青雉的脸上透露着坚定和倔强。
王氏一惊,立刻将男孩拉回自己的怀里。
“呵,那又如何?你又怎么知道那是成府的刀,就算是,焉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成铭听到男孩的话,毫不犹豫的反驳了一句,眼中闪过杀意,转瞬即逝。
男孩听言,并未害怕,反而是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迎了上去。
“我两年前在成府做过陪读,见过成府的兵器,凡是成家的兵器,都是带着特殊的标志的,大人若不信,可以去成府查看。”
“不必查了,成府的兵器的确都是有特殊标记,但是这又证明什么?如果王三拿了李四的刀杀了人,便要李四偿命吗?可笑至极!”
成铭语气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
“可是……”
还不待男孩的话说完,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
方泰怒呵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吵闹!三……成铭,据那王氏说,她夫君裘虎曾在三日前去你成家做工,可有此事啊?”
“回大人,不曾有此事。”
“王氏,你夫君去成府做工的事你可有证据啊?”
“这……和夫君一起走的人,死的,也被丢在了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