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泉水从10米高的洞顶滴下,溅起一朵水花,砸在几只疙瘩似的黑色蟾蜍上。
阴暗、潮湿、腥臭的洞穴里,这种剧毒蟾蜍随处可见,它们蹲在湿软的地道两侧,仿佛拱卫王宫的士兵。
一条2米长的黑色蜥蜴趴在洞穴右侧的褐色岩石上,四层眼睑闭合,蝠翼收拢在背上,即使睡着,依旧本能地吐着猩红的蛇信。
咕哇!咕哇!
阵阵蟾蜍叫把它惊醒,眼睑层层上翻,露出一双血红的竖瞳。
一头毛色金黄,身侧有龟纹黑斑的云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嘴里拖着一头黄白斑点的麋鹿。
食物的血腥味像是一枚投进池塘的石子,空旷的妖龙巢穴里顿时响起阵阵咝咝吐信声。
无数只大小不一的黑飞蜥从隐藏的黑暗洞穴窜出来,长的三四米,短的几十公分,争先恐后地朝麋鹿涌去。
昂!
血眼飞蜥发出一声与其他蜥蜴明显不同的嘶鸣,蝠翼展开,从众多兄弟姐妹头上滑翔掠过,落在云豹面前。
它昂着头,朝云豹龇出尚未完全长成的尖牙,喉咙里挤出两个刀划玻璃般的兽语音节:“放下!”
云豹垂着头,默默松开嘴里的猎物,转身找了块干燥的地方躺下,默默舔着被刺针洞穿了十多个洞的左后腿。
如果徐观在这里,就可以用“洞察”探测出这头母云豹气血值高达160万,是一头宗师境的六品妖兽!
血眼飞蜥才25万气血,武者境四品妖兽。
但在这条蜥蜴面前,云豹乖巧得就像一头没有进化的普通野兽。
血眼飞蜥两条弯曲的后腿踩在麋鹿头上,毫不留情地霸占了整头麋鹿,凶戾的目光在其他兄弟姐妹身上扫过:“这是我的!”
尖锐如刀的钩爪撕开麋鹿的肚皮,蜥头伸进腹中,贪婪地享受着柔软的内脏。
一条体型是它两倍的飞蜥难以忍受血腥味的诱惑,展翅上前,想趁血眼飞蜥看不见的空当在麋鹿后腿上偷偷咬上一口。
然而还没张嘴,血眼飞蜥闪电般探出头来,沾满血迹的长牙咬住它的脖子,咔嚓一声,把它细长的脊椎直接咬断。
其它跃跃欲试的飞蜥顿时僵在原地。
甩飞废物兄长的尸体,血眼飞蜥大口地吞食着麋鹿的血肉。
它进食的速度非常快,专捡好肉吃,不到10分钟,这头100多公斤的麋鹿便只剩一具骨架和一层薄薄的黄皮。
一头鹿只能勉强满足它的胃口,它瞥向躺在地上的云豹,喉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朝云豹飞了过去。
其他飞蜥一等它离开,立马一拥而上,撕扯抢食鹿皮和骨架上所剩不多的鹿肉。
“今天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食物?”
云豹趴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地道入口:“腿伤太重,没法打猎。”
“废物!连我都喂不饱,还怎么伺候母亲大人?”
“妖王不需要喂食。”
血眼飞蜥被云豹的冷漠态度激怒了,钩爪抠在云豹受伤的后腿上,狠狠一拉,把伤口撕裂得更大:“你在跟谁说话!我将是下一个妖王!快去捕猎,今晚吃不饱我就吃了你!”
云豹的前半身瞬间弹起,眸子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气。
血眼飞蜥丝毫不惧,蛇信飞速吞吐:“你咬一下试试?母亲大人会把你烧成黑灰,那头愚蠢的老虎已经死了,母亲大人是银麓山唯一的王!”
云豹舔了舔嘴唇,忍着剧痛把后腿从钩爪中挣脱出来,跛脚跳向一条地道。
其他没吃到肉的黑飞蜥也把气撒在它头上,张牙舞爪地咬在它光彩不复的皮毛上。
云豹默默忍受着一群普通蜥蜴的欺凌。
血眼飞蜥是妖龙众多后代中唯一的进化妖兽,更是最得宠爱,平时不需要捕食,全靠母亲和其余妖兽喂养。
吃饱喝足,它大摇大摆地爬离主巢,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随便找了一条地道钻了进去,长尾一甩,入口的铁牌倒了下来。
上面的数字早已模糊不清,只有极力辨认,才能看清似乎是c5。
c5通道又长又潮,很适合黑飞蜥栖息。
血眼飞蜥爬了半个多小时,被一堆倒塌的湿土挡住去路,正要转头回巢,吞吐的蛇信突然接收到血肉的气味。
那边有食物!
四爪齐飞,松软的泥土被刨开,很快,血眼飞蜥就见到了一头张着嘴巴,仰面酣睡的黑白萌兽。
没有丝毫犹豫,它一口咬住黑白兽毛茸茸的脖子,牙根上的毒腺分泌出足以杀死十头野猪的毒液。
啪!
滚滚正梦见自己坐在竹林里吃烤鸡,突然一只大蚊子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蛰得自己生疼生疼。
吃饭被打扰和睡觉被吵醒都是熊生最不能忍受的事。
愤怒的滚滚一巴掌就把蚊子拍死。
结果这一掌用力过猛,反把自己给拍醒了。
看着被拍扁的蜥蜴脑袋,滚滚的八字黑眼圈忍不住挤到了一起。
糟糟糟!
老子咋个把条小狗婆蛇弄死了?
那条狗婆蛇心眼小得很,它龟儿肯定要来找老子麻烦!
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
不如......
先把这条小狗婆蛇吃了。
一根削尖的茶树枝穿起剥了皮的黑飞蜥,架在火堆上,缓缓转动,金黄的油脂滴下,勾起火舌滋滋作响。
半睡半醒的徐观打了个哈欠,抓起一把孜然洒在上面:“我们当地人把这种黑飞蜥称作野山龙,牙上有剧毒,你确定能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