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俞飞白想了想,觉得王观这个猜测比较靠谱,说不定就是事实呢。
“朱大先生……”
这个时候,俞飞白也有几分感叹:“想当年哪怕不能见于史册,但也是大家口耳相传,受人敬重被尊称为大先生的人物。可是今天,他的传人却沦为人人喊打的角色,还真是一种讽刺啊。”
“这正常,当年朱大先生的赝品,都是卖给清朝的达官贵人。想想杭州十日嘉定三屠,怎么坑他们都不为过。把他们坑得越惨,大家心里越高兴。可是现在坑的却是自己人,大家自然人人喊打。”王观轻笑道:“要是你被坑了,你打不打?”
“废话,我怎么可能打……”俞飞白杀气腾腾道:“我直接把他给灭了。”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窑口中的柴火也逐渐熄灭了,也意味着烧造毛瓷的工序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就是冷却了。
不要小看冷却这个步骤,降温的过程就是瓷器各项机能稳固的过程。如果不能自然冷却,却贸然把窑口打开,那么空气涌了进去,里头的瓷器估计会全部破裂。所以就算窑口熄火了,大家也要耐心的等待下去,至少要在明天才能够安全开窑。
反正这一晚上,按理来说应该给苏文弈等人接风洗尘的,可是大家也没有这样的心思,就随便吃了餐饭,连酒都没喝多少,就草草散宴了。这一夜,在大家看来,时间过得十分的缓慢,甚至还有人夜不能寐,闭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好不容易天亮了,早早就有人来到窑口边上,打算第一时间开窑。然而把桩的师傅摸了摸窑壁,轻轻摇头否决了,表示还要继续等。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中午,然后吃了午餐之后,又休息了三四个小时。反正就是冷却时间过了二十四小时,才在几个把桩师傅反复确认之后,终于一致同意可以开窑了。
刹时间,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即把窑门拆了,然后高德全亲自出马,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窑口之中。不一会儿,在众人望眼欲穿的表情中,他轻快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匣钵。
“怎么样?”
一瞬间,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只见在匣钵之中,正是烧造好的瓷器。这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碗,胎质洁白如雪,十分光滑细腻,在阳光下泛动玻璃般纯白脂光。尤其是碗上描绘的红梅纹饰,在玻璃白胎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嫩,清新脱俗。
“好,太好了。”苏文弈小心翼翼把碗拿了起来,迎着阳光一看,只见轻巧的碗壁居然呈现半透明状,让他赞不绝口,喜上眉梢。
当然,具体好在哪里,苏文弈也说不上来,只是把小碗递给了岑专家,让他帮忙评点。
为什么强调岑专家是专家呢,因为他真的是专家。
这不是废话,而是切切实实的赞誉。反正据高德全爆料,岑专家早年就是瓷器鉴定师了,不过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却迷上了毛瓷,然后就专攻毛瓷这一块。
十几二十年来,岑专家专心致志的研究毛瓷,对于毛瓷的掌故、工艺情况,甚至各种杯碗盘碟的分量在多少克之间,他都一清二楚。反正是不是毛瓷,他根本不用看,只是闭上眼睛上手一摸,就能判断得不离十。
这样的人,绝对就是真正的专家,也很人非常敬佩。
此时,岑专家接过了苏文弈递来的小碗,仔细的打量起来,又是掂量,又是摩挲,反复的研究许久之后,顿时惊叹起来:“巧夺天工,以假乱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