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希望,是什么呢?”邹珩问道。
这一问,邹珩没有问住自己,但困住了程旷旻。从小看着邹珩长大的程旷旻,在此刻竟完全猜不透邹珩的心思。
无论是长官还是舅舅,他们都是无法割断血缘关系的亲人。
“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这些,想必昨天和谈槿来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想问了吧。”程旷旻道。
“她因我才没说,但我不能就这样看着。”
“她都忍了,你为什么不能?”
邹珩冷笑一声,道:“凭什么?凭我是你的外甥?也算得上是程家的子侄?”
“你还知道!”
拍桌子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程旷旻把手放回到身侧的时候,手上还是微微颤抖着的。
“您到底对谈槿有什么图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推到深渊之中让她挣扎不得?!”
这一天,程旷旻好似看见了刚毕业时与邹孛舟大吵起来的邹珩。只不过当初的邹珩是为了自己,如今是为了别人。
“你没那个资格知道。”
说完这一句,程旷旻不再去看邹珩,也不再回答邹珩的任何问题。
邹珩也没再问几句,静静坐在程旷旻对面。
将刚刚略有些失控的情绪收回,邹珩再开口说话时已经恢复了刚进屋时的模样。
“她也只不过是个,有时候我还真的是好奇,怎么这么多人都要找她,那么多事也都要她去做。从前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可现在看来,似乎也该去探究一下才对。”
邹珩从不会因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坐什么事,他想来自控力极强。但事关谈槿,他所有的情绪已远非好奇二字可以形容。
只是,他不敢想,若有朝一日双方相对,他该如何抉择。
“邹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把你调离三区。刚好,纪家姑娘也快要在三区坐不住了,你们两个就一起调走吧,也方便。”
程旷旻不说,邹珩都忘了纪湘芙的存在。
而程旷旻所说的那话,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程旷旻要邹珩远离谈槿,与纪湘芙走近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谈槿的电话打了过来。
邹珩的心在这一通电话之间已经飞到谈槿身边,奈何眼前的事让他不能尽快赶过去,他只能让俞景帮忙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
与程旷旻的争执也在这时全面展开。
邹珩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事,尤其是在强行撮合他与纪湘芙结婚这件事上。
而且,令邹珩万没想到的是,邹孛舟竟然说动了平日里甚是不喜欢他的程旷旻插手此事。
这两个人会在婚事上站在一条线上,于邹珩来说,只会是加大他要向前走的路的难度。
争执过半,程旷旻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无论从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逊色于邹珩。
门外回来找邹珩的那人,也刚好给程旷旻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
在听见程旷旻让他明早就离开的时候,邹珩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还是露出一些。
“你们这些做法都是没用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永远都不会和她在一起。还有,如果不想接到我爷爷的电话,那就忘了你刚才要我调离谈槿手下的话吧。”
为了谈槿,从不曾以权势压人的邹珩竟也开了破了这个戒。
抬出邹战平之后,邹珩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说出了这话,但更惊讶的人,是程旷旻。
“邹珩,你……”程旷旻指着邹珩,惊的连话都说不出,眼看着邹珩无礼地从办公室摔门而出。
“这个谈槿,还能留么?”程旷旻瘫坐在座椅上,缓缓说道。
……
等邹珩赶到营地门口时,外面的太阳已经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谈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走向她的邹珩。
车子停在不远处,只有邹珩自己知道他走向谈槿的每一步是有多困难,又有多坚定。
“邹珩。”
听到姑娘一声轻唤,邹珩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听说,那小子开车技术太差被你嫌弃了?”邹珩调侃道。
“是啊,开车不稳,讨厌死了。我总觉着该换个人来,想来想去,只有你最适合。”
刚刚那人来时开的车,是程旷旻曾经坐过的车,因那车车牌号特殊,谈槿印象很深。
所以,邹珩是从何处而来,谈槿哪里会不知道。
可他不愿说,她又怎会点破。
“所以请问这位客人,要去哪儿呢?”
“先走着。”
两人一搭一和,看得旁边人都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哎哎哎,这可是站岗呢,不准笑。”谈槿故作严肃道。
两人回到车上,站岗人员已经看过谈槿证件,所以邹珩这车开出去的时间缩短不少。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郊区了?”邹珩在得到目的地后问道。
“白晨曦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先看看再说吧。”
有了邹珩,谈槿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些年来,难为他一个人撑着,我也是时候该开始接手了。”谈槿道。
她对白晨曦,大多数愧疚,但也有心疼。每每见到他,她都会想如果晨绾还在,他都应该还有着少年该有的纯真模样。
“谈槿,活下来,不是错。”这是邹珩从今天一早就想对谈槿说的话。
无论是从黄寇南手下死里逃生,还是从白晨绾死去的那次任务中独活,谈槿从来都该是那个承担一切的人。
能活下来,是老天爷的眷顾,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