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战在即,翟天临却没上城堡巡视。
有个人在一直在酒肆等他,他在考虑去不去的时候,神色有些暗淡,眼神也暗了下来。
少年没有等到翟天临,要了两壶烈酒,就着明月,边走边饮,半壶酒下肚,也有了醉意,摇摇晃晃的转回自己住处…
这条街南通透北,大概五六里长。显得萧条又冷清。打着拨浪鼓的货郎,一到太阳偏西,就再也不进来了。卖瓦盆的,也早都收市了。拣绳头的,换破烂的也都回家去了。家家户户的灯都灭了,静得出奇。
只有客栈高挑的风灯,发着微弱的光。
虽是个寂寞的地方,却不难全身而退,邪小七看过坊间的地形,相信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他独自赶着两轮马车,走在昏暗的灯下。马车发出木轴摩擦的“嘎吱”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犹显突出。
“翟露可好?我带了晋城府的密令,不日你就可以见到那个女孩。”
翟天临出现在了街的另一头,没有披甲带盔仅仅穿了件普通的葛炮。眼神犀利,目光中闪烁着怒气和惨淡,沉声道。
“不是公平的交易吧,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的原话?”邪小七在距翟天临三丈左右停了下来。确定安全的距离,他警觉的环顾四下,发现并无埋伏的痕迹。
“你知道现在的局势,抓人容易放人难。光晋城着方面就得对走几道手续。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你以为在没见到小阳的情况下,我会放了你女儿?”邪小七琢磨不透这老狐狸葫芦到底买的什么药,只能谨慎的防御。
“你以为既然来了,还能全身而退?”翟天临的声音透着阴冷。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显得有些诡异。
没容邪小七多想,翟天临居然出手了。
一道曲折的电光,在昏暗的天空中颤抖了两下犹如灵蛇般划了过来。
翟天临步伐跟进,没有半点的犹豫。
邪小七转身的同时,刀也出鞘。
“铮”的一声撞击出炫目的火花,接着翟天临一步步,毫不留情的逼近,他举起宝剑,扬过一道如流水奔泄而来的剑光。
不远处一道黑影幽灵般在夜色的掩护下奔跑在房檐屋顶上面,踩着鱼鳞瓦片竟不发出半点声音。
邪小七闪身的时候,翟天临已经错过了身体,一剑挑开马车的竹帘,就势斜着掠过半空。
翟天临脸色凝重,刚才那一瞬间,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已看清马车里口空无一人。果然不出所料,他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转身手腕一抖,一朵剑花乍然挽出,原本没光泽的剑竟然泛出寒芒。
邪小七心捻刀诀,只觉狼魂红光暴涨在体内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翟天临剑意凛然剑光如虹,罡风纵横,剑气凌厉逼人。
将要引出狼魂的时候,邪小七却突然觉得背后一凛,有股劲风袭来,暗叫不好的邪小七紧忙仰头挥刀横斩而过。
“浅狼,终于来了!”翟天临冷冷一笑,透过邪小七的肩头,看着一个周身裹着罩袍的人一影。头脸皆罩在黑暗里,只有黑谭似的双眼闪烁着精光,眸光深处幽幽似饮血的利剑。
邪小七头也不回,横斩过后,略一侧身,呼的的窜出几步,听见翟天临的冷笑,不由一愣,回头就看见了那个罩在黑暗中的人影。并不高大,却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是翟大人吗?久仰大名,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浅狼悟性天赋极高,无法判断已经入了第几势。总之你一定要与翟天临演好这出戏,引出浅狼,你的小阳就能回来。翟天临更不会亏待你。因为只有你具有吸引浅狼的地方,可能是天生禀异的入势者。”络墨的话语犹在耳边。
那辆空无一人的马车突然动了,在邪小七与翟天临的中间驾车的两匹骏马长嘶一声,前蹄腾空,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庞大的身形遮天蔽日。朝着浅狼狂飚而去。
也不见浅狼使出的武器,更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冷冷一笑却透着无比的深寒。
邪小七的刀与翟天临的剑并排几乎同时出手,形成一片炫目的光芒与暗色的夜空形成鲜明的对比。邪小七的视线有些模糊,刹那间血光暴起,骏马哀鸣。只见冲天的鲜血中肢体碎裂开来的残肢飞溅在地上,浓重的血腥味就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噩梦,恍惚连天都整个阴霾下来了。
马车的破碎缘于浅狼的再次攻击,那渗透着无尽邪恶力量的魂魄在他的头顶迅速升腾,惊为天人形成一团模糊的形状。等到邪小七与翟天临看清那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巨手时,马车已被朦胧中伸出的丈余长的五根手指捏得粉碎。骏马倒地的同时,翻滚的碎屑与烟尘几乎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恶魔之手,小心!”翟天临咆哮着说道,他的右肩不知何时被什么划伤了,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来,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体前倾剑舞狂花剑花激杨犹如一张璀璨夺目的网。
邪小七心下微动,忙敛住心神。
那一刻雾色缭绕中传来一阵幽远寂寞的佛音,不知谁在唱着几句经诗:“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那晚月色正浓,悬浮于月光中的幽冥狼仰颈长嚎,仿佛是与天语。
浅狼的恶魔之手似乎开始涣散外部失去清晰的轮廓,偶而凝成细长的手指。又在邪小七头顶的狼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