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的是她送去的酸枣糕有问题,那么到时候,可能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周太医垂首,恭敬的立在晋宣帝的下首,等待着晋宣帝的进一步指令。
晋宣帝看向周太医,“周太医,朕问你,你可曾为舒嫔诊断过喜脉?”
周太医闻言,顺着皇上的视线朝舒嫔的方向看过去。
虚弱苍白的舒嫔,又作宫女装扮。
但,周太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周太医不假思索,只如实回应道,“回皇上,微臣并未替舒嫔诊断过喜脉。”
周太医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视线齐齐看向右肩还插着一支箭的舒嫔。
庄妃一听这话,面上顿时露出喜色,紧忙问周太医,“周太医,你的意思是说,舒嫔并未怀过身孕?”
周太医闻声,颔首,“不错,舒嫔娘娘一直都是由微臣诊脉,并且,微臣每个月都会为舒嫔娘娘请平安脉,并未发现舒嫔娘娘有怀孕的迹象。”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者,若微臣诊断出后宫哪位娘娘有了喜脉,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禀皇上。”
庄妃听着周太医的这些话,顿时只觉得通体舒畅,便是刚才的担忧和紧张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的烟消云散。
连周太医都说舒嫔根本就没有怀过身孕,那么舒嫔诬赖她利用酸枣糕导致滑胎的事情,便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有了周太医的证词,庄妃再看向皇上时,整个人也有了底气。
庄妃面向晋宣帝,端直了身姿,扬声道,“皇上,舒嫔谋害小皇子是真,无中生有陷害臣妾也是真,还请皇上明断。”
舒嫔的脸色越来越白,只强撑着一口气,对周太医道,“周太医,你胡说,我分明怀了龙子,你怎么能说没有,你”
舒嫔说着,突然口吐鲜血,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不过,却并未昏迷,只似自言自语一般,“我分明有了喜脉,分明怀了龙子,我真的怀了龙子,我的皇儿,皇儿”
“周太医,到底怎么回事?”晋宣帝看着舒嫔似乎有些不对劲,只好问周太医。
周太医垂眸一瞬,无奈轻叹,“实不相瞒,近来舒嫔娘娘的身子时好时坏,恐是因为盼子心切,产生了臆想之症”
“臆想之症?”晋宣帝皱眉。
庄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向周太医,“周太医是说舒嫔疯了?”
周太医应道,“确切的说,是舒嫔的脑子出现了些微的混乱。”
“不过,眼下舒嫔娘娘的病情还不算严重,如若舒嫔娘娘能够配合治疗,应当还是有痊愈的可能。”周太医补充道。
庄妃抿紧了嘴,撇了一眼皇上的脸色。
片刻之后,庄妃才道,“皇上,如此看来,舒嫔妹妹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不如,便饶她一条性命吧。”
当然,庄妃嘴上这样为舒嫔求情,心里恨不得皇上立刻下令将舒嫔立刻处死。
不说舒嫔无中生有的陷害,就是舒嫔三番两次伤害她的皇儿令她最是不能容忍。
便是今日,若非南宫侍卫及时赶到,她的皇儿怕是早已成了舒嫔的刀下亡魂。
如此可恶至极的女人,她巴不得亲手将对方碎尸万段,便是如此,都不足以解恨。
但在皇上跟前,庄妃还是要保持她善良无害的形象。
半晌,晋宣帝才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舒嫔打入冷宫。”
说完之后,又道,“南宫恒,传朕的指令,明日一早,将前日被收押刑部大牢的李若初无罪释放。”
“是。”南宫恒应道。
庄妃抬头望望天,天际已经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她轻挽晋宣帝的胳膊,柔声道,“皇上,您也忙了半宿了,天快亮了,不如皇上先在臣妾这儿睡会儿吧?”
晋宣帝眉头依旧未能舒展,只对庄妃道,“去看看赢儿。”
庄妃轻轻应了一声,“嗯。”
刑部大牢。
服过柳先生开的药丸,加上秦瑜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守候,李若初很是踏实的睡了一晚。
次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好了一大半。
秦瑜在牢里陪伴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
李若初清早醒来之后,便有狱卒送来热腾腾的肉糜粥。
昨儿李若初发烧烧了整整一日,可谓是粒米未进,今早醒来只觉得胃里一阵闹腾。
眼下闻着香喷喷的肉糜粥,顿时只觉胃口大开。
李若初虽然知道这肉糜粥是秦瑜派人送来的,可她还是拿手上的纯银尾戒试了试毒,以保万全。
片刻之后,但见戒指并未变色,李若初才放心食用。
喝下一碗热腾腾的肉糜粥,李若初才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
吃过肉糜粥,李若初又就着热水将柳先生留下的药丸吞了几颗。
李若初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又在大牢里来回走了两圈,只觉得身子松快了不少。
柳先生的医术,李若初向来都是信得过的。
这回新弄的中药丸子,省事儿,携带方便,药效也好。
身子松快了,李若初闲不住又在牢里打了两套拳脚,直到出了一身热汗。
刚想坐下歇会儿,李若初便听到外头有人进来。
随着脚步声渐近,但见以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与秦瑜为首的一群人步履匆匆而来。
李若初坐在牢里的一张矮凳上,偏头看着来人。
一群人在李若初的牢门处站定,随即立刻有狱卒上前将牢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