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李锦眸光微闪,只一瞬,李锦看向李若初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温和,语气微沉,“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是我辜负了她。”言语间眸子里流露出黯然神色。
李锦话语真诚,李若初也瞧得真切,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从李锦的微反应,微表情来看,李锦对待她娘的情谊不像是假。
但这同时,她的心里又有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得让人抓不住,快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李锦说完又带着李若初走到她娘的灵位跟前。
李若初没想到,她娘的灵位居然被李锦放置在书房,用了一张高脚方桌专门摆放。
灵位上面写着,亡妻苗氏主灵位,灵位前面放着进香用带香灰盒。
李若初点燃几根香,对着灵位拜了拜,又跪下来重重第磕了三个响头,对着灵位的方向说道,“娘,女儿不孝,女儿来看你了。”良久,才站起身。
起身之后,转身便对上李锦的双眼。
视线碰转的那一刹那,李若初的心口猛然抽痛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心口。
糟了,又来了。
见李若初神情不对,李锦连忙上前关怀道,“初儿,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言语间透着浓浓的担忧。
心口就是突然那么抽痛了一下,紧接着恢复如常,几乎是下意识的掩藏,李若初抬头朝李锦扯了扯嘴角,“没事儿,就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心口慌得很。”
“以前在乡下经常挨饿的时候都有这感觉,吃了东西就好了。”李若初又补了一句。
李若初不过在想,李锦若真是对她娘感情深厚,那么为何对她娘唯一的女儿她李若初,怎么就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呢。
堂堂一朝丞相,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怎的就轻信了一个道长的话。
道长说她命里带煞,作为父亲的便将她丢在乡下自生自灭,十多年也不曾看一回,怎么想,都是不通的。
“是为父对不住你。”李锦道。
李若初朝李锦摇了摇头,又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拜祭完过后,李锦继续留在书房,李若初自己离开。
当然,离开书房之际,李若初没忘了左右打量一番。
她发现,李锦的书房看着跟常人普通的书房没差,除了书籍就是笔墨纸砚,加之墙上的画像与她娘的灵位,其他的并未见有什么特别。
那么,既然没什么特别,獾目词厝词橇礁龈呤帧
还是说,真的只是书房重地,闲人免入?
那厢,杨氏早已亲自带人去整理那座位置有些偏僻的小院儿。
李若初回到如意院儿的时候,只听院儿里的婢女说大夫人亲自带人去整理那座小院儿了。
李若初自然也要在那丫头跟前客气一番,“母亲待女儿真好。”
一月早已从厨房重新端来了饭菜,只等自家小姐拜祭完生母后便可直接用饭。
一整日没吃东西,李若初早已饥肠辘辘,此刻闻着饭菜的味道,不由食欲大增,一口气连扒了三碗米饭,直看得一月是瞪大了双眼。
李若初吃完饭以后,在院子里溜达一圈消食。
天色擦黑的时候,杨氏与李锦一同进的如意院儿。
见李若初正在院子里,杨氏开口就道,“初儿,母亲亲自去那小院儿看了看,除了位置偏僻一些,其他的都不错,收拾齐整了住着也是很舒服的。”
李锦看了一眼李若初,目光温和,“还不快谢谢你母亲。”
闻言,李若初浅浅笑了笑,起身朝杨氏道,“谢谢母亲,母亲待女儿真好,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这样的话,当着李锦的面,杨氏自然是乐意听的,面上堆了一脸的慈母笑。
如意院儿很大,是个三进的院子,杨氏的卧房在最里面,李若兰与李若灵两姐妹在中间,向嬷嬷带着三岁的李若淑也在中间。
李若初今晚就住院子最外面的厢房,李锦和杨氏进里院之后,李若初也回了房间。
昨儿芬芳院儿虽遭遇了大火,好在无一人伤亡,李若初躺在里间的床榻上,望着帐顶发呆。
主子没睡,做下人的自然是不能先睡的,一月守在外间打了个哈欠,用力的眨了眨双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一月,你睡吧,有事我再叫你。”李若初朝外面喊了一声。
一月摇了摇头,朝里间喊道,“奴婢不困,等小姐睡了,奴婢再睡。”
二月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回下人房里歇着了,今晚就一月一人值夜,李若初看出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又不忍心看她累着,便佯装打了个哈欠,又吩咐一月熄灯。
一月见自家小姐睡了,这才在外间也睡下了。
事实上,李若初睡了一整天,眼下哪里有睡意,趁着外间没动静了,起身推开了卧房的窗子。
一个黑影迅疾闪过,李若初登时来了精神,刚要追出去,有一个东西朝卧房里扔了进来。
李若初眼疾手快,那东西飞进来之时,便被李若初握进了手心。
透着微弱的月光,李若初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似乎是个小纸条。
李若初放下了窗子,又点燃了烛火,在火光下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写了八个小字,明日未时,金满楼见。
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八个小字,李若初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疑惑,她初来京城,究竟谁人相约?
再推开窗子,外头除了徐徐夜风,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