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糟老头子盘膝跪地,一双手臂捆绑平抬的肌瘦就只看见一条骨头,骨头上包裹着的那一层皮就好似火烧过的果子皮,青筋和血管好似一条又一条干枯的枝条。
在这一个糟老头子后背各一只生锈的大铁钩反穿过肩胛骨;各一只生锈的小铁钩连环锁住锁骨;膝盖处也各一只生锈的铁钩扣住。
陈静见状大吃一惊,看样子这一个糟老头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旋即安抚一回马脖子止住大白马的惊鸣,紧握越女剑盯住这一个糟老头子道:“你是何人?为何如此?”
这一个糟老头子低头不语,也看不见一副面容,也不知道这一个糟老头子是否还能听得见。
陈静再一次毕恭毕敬的拱手追问道:“不知前辈为何如此?你究竟是何人?受何人所伤?小女子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陈静!”
这一个糟老头子乱糟糟的头发这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面容入眼吓退陈静极速跌去了三步之外。
这一个糟老头子面上只剩下一层好似风吹窗花破的纸皮,倘若要是没有这一层面皮罩着,早就是一个白花花的骷髅头了。
好可怜,也好渗人!
陈静心中一怔,想不到江湖中还有如此歹毒之人把人囚在此地,被囚之人的痛苦必定生不如死。
“老伯,老伯,老伯,你快告诉小女子这都是谁干的!小女子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历来秉承‘天志’,自当与你出头,……”
“老伯,老伯,老伯,……”
“……”
这一个糟老头子干瘪的眼神一时矍铄有光,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激动,径直薄如蝉翼的嘴唇支支吾吾着蚊音道:“白莲……现世……”
陈静一时也没听明白这一个糟老头子在说什么,径直看这一个糟老头子好似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民以食为天,似眼前这一番光景,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说话?
陈静急忙从大白马鞍下取出干粮,一边极速取下水袋,先与这一个糟老头子“咕噜咕噜”的喂了一会凉白水,接着又极速分出了一块雪白雪白的馒头送入嘴中。
这一个糟老头子好似很久没进一滴水、很久没进一颗粮,看见吃的、喝的,也顾不得那么多,没有拒绝陈静。
“老伯,你不要急。不要急,小女子所带干粮管饱、管够!”
“老伯,你就放宽心,这吃的、喝的都不会有毒。这一切都是客缘斋掌柜为小女子路上准备的!”
“老伯,你慢慢吃!一时半会没人能伤得了小女子。待缓过神来,再与小女子说道说道,如何?”
“……”
这一个糟老头子闻言面皮狰狞一闪,肌瘦的面容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嘲笑,径直吃力的点头,接着只顾一个人“吧嗒吧嗒”的咀嚼馒头,又“咕噜咕噜”咽下一口凉白水。
陈静看这一个糟老头的样子,心中骤起一阵撕裂,径直又重复说道:“老伯,待你缓过神来,从头到尾与小女子说道说道。天煞的,这世上还有如此歹毒之人,该当杀千刀、斩万剑!”
过去了好一会儿功夫,这一个糟老头子轻轻一仰头,接着又是一声“嗝”,之后再一声“嗝”,……
陈静一时欣喜,收好干粮与水袋,悠悠问道:“老伯,现在可以长话短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