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咻咻,……
箭矢与弩箭如飞蝗直逼诸葛长风,箭尖奋力相争,就好似看见一大片绿油油的高粱地,或者是烟波浩渺而又如茵的豆苗大海。
诸葛长风极其镇定,这一些箭矢与弩箭无非就是一只只大小不一的蝗虫,出掌拍死即可。
故而,在砂砾游龙中上下不止,双掌时而左、时而右,厉声又道:“鹅风掌、曲项九天向天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朝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天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朝歌!”
“……”
箭矢与弩箭在砂砾巴掌中折断又或者掉头,窸窸窣窣就如一场大雨,大多数都落进了护城河里。
箭支与砂砾从张仁头顶而下,张仁不得不张弛着青色道袍左右一拂、右边一扬,生怕有人杀过吊桥来,担心会误了大事。
混战中的吴家人见势,自是恼怒至极。吴长志立在远处,隔空与杜上德厉声大骂道:“埋汰旮旯,胆敢伤我吴家人,总有一天会把助纣为虐的杜家人赶出孟婆郡去!”
杜上德见箭矢与弩箭根本也伤不着诸葛长风,只得把目光落在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身上。
生而为人,欺软怕硬总是人之常情,就好比碗中食、盘中餐,没有一个人愿意吃干硬的食物!
干硬的食物下嘴不但伤牙,也伤胃,就如兵法中常说的:杀敌一万、自伤九千九!实在不划算!
要说拣软柿子捏也成,毕竟新柿子没法捏,也捏不动!
诸葛长风眼下就是那一个干硬的新柿子,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就是一个个易捏的软柿子。
生而为人,谁都愿意做最简单的事,捏软柿子最为省力,又更能恫吓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
杜上德腰刀一正,指着吴长志反唇相讥道:“姓吴的,你居然放一个吴家人在太守府内、还居然让吴明去通风报信!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皂衣差役,上对太守不忠、下对张家人不敬,最为该死!”
“姓杨的、姓费的、姓吴的,张大你们的狗眼、猪眼、鸡眼,都好生生看一看,奸细是什么下场!”
“都听着,倘若再不放心兵器,吴明就死了,还是万箭穿心!诸葛村夫,还有你!要是还不收手,吴明人头掉地,早晚会被你害死!诸葛村夫,你就是一个害人精!”新首发 .x81z.x81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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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长风站得高看得远,虽然没有再使鹅风掌,但也没有收住砂砾游龙,依旧在原地急旋不止。
杨明利与费大德盯住举棋不定的吴长志,毕竟吴明确实是吴家人不假,吴长志身为吴家族长,确实也当为吴家族人的性命着想。
不过,要是此时此刻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都放下兵器,混战中的明光铠、杜家人、张家人就如杀鸡宰羊,三姓族人真的就会成为了案板上待宰的一条条鱼肉!
要是再不放下兵器,吴明不但万箭穿心,还会人头落地。
如今两害相权,是该死一个人换来更多的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少死,又或者让一个人暂时不死而结果多伤亡无数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确实万般棘手!
吴长志几次三番的张口欲言,却几次三番的没敢说出口。
毕竟,要是放下兵器,死了吴家人无非是这一个吴家族长藐视了吴家族人性命,可顺势而死去的杨家人、费家人,必定怀恨在心!
要是不放下兵器,先前花了很大的功夫,也使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让吴明当上差役头领,这么多年来的布局不能功亏于溃!
眼下无论怎么选,怎么都有大罪过,可又到二选其一之境,不选又不成,此事真是千难万难!
身为吴家一族一姓的族长,此时此刻,做人真是千难万难!
吴长志眼中有泪,极速思来想去之间,也明白舍小我而救大我、舍小家而救大家,死一个吴明,至少今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吴家人会看到希望,看到明朝东升的太阳!
吴长志思索已定,三尖两刃大砍刀极速入地一尺,挣脱周围的吴家人,紧接着“扑通”跪地,而后对着吴明隔空一通疾呼道:“吴明,不要怨老夫,不是老夫不救你!是老夫无能,老夫身为吴家族长,只得出此下策!吴大人,请一路走好!从今往后,你的爹就是老夫的爹、你的娘就是老夫的娘、你的儿子就是老夫的儿子!四时孝敬,……”
吴明声声入耳,先是骤起极其不甘心,而后又多了几分释然,想当初各家暗地里的相争,如今能为吴家人而死,死得光荣!
眼下,吴长志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言。一家老小能得善终,不会流落街头,也不会变成流民或者沦落为乞丐,为吴家而死死得其所。
吴明也不抗争了,虽然一时也无法挣扎,释然许多之后又感觉身轻如燕在往上飘浮,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又或者说,回光返照的感觉就是在上天?
不过,眼下既然是为吴家族人而死,即使被万箭穿心与人头落地,视死如归也都更为从容了。
生而为人,已经做到:大丈夫能屈能伸。已经轰轰烈烈的走了一遭,不枉此生!万箭穿心,无非就是身体里进了几条害虫;人头落地,脖子上无非一个碗口大的疤!
杜上德在垛口上见状,诸葛长风不为所动、吴长志也不为所动。既然如此,那就先杀了吴明以立威风,要让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为这一次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