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谷顺势递一袋子干粮与斜身下马的陈旭嫦,轻笑道:“都是江湖中人,就不指望要大鱼大肉了吧!”
陈旭嫦噗嗤一笑,旋即接过干粮袋子,寻了一个冰凉的大馒头,之后“吧嗒、吧嗒”吞咽起来,虽然干涩而难以下咽,又不得不急下几口凉白水,这才渐渐缓过气息来。
眼下,善后的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都还正在忙活着,能看着别人忙活,还有干粮饱食,已经又高人一头,确实容不得矫情。
江湖中人就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亡命于江湖,这就是侠道。
有吃的,已经就很不错了!
“都是江湖中人,这大馒头啊,就是咱们江湖中人的大鱼大肉,又或者胜过万千的朱门酒肉咯。”
“大馒头真好吃,好有客缘斋里的味道!你们都已经吃过了吗?要是吃过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
陈旭嫦见众人微微点头,故而又大咬了一口大馒头,紧接着又像是方才杨方圆那十数只在夜里觅食的鸭子,埋头之间又仰头吃力的伸了伸脖子,就差一声声“嘎嘎”。
费大德与吴长志见状,一时又长舒了一回气息,待陈旭嫦吞咽大馒头稍微停歇之际,吴长志急切又道:“谷主呐,既然吴明寻着了杨方圆,为何不随谷主前来此地?”
陈旭嫦遥想方才吴明与杨方圆侃侃之言,虽是天知、地知、三人知,眼下看来吴明确实说的对、杨方圆又担忧的对,这杨家、费家、吴家族长骨子里必有一己之私。
陈旭嫦又一口大馒头下咽,而后不缓不急道:“吴族长啦,眼下杨方圆是太守、吴明是太守府差役头领,如今两人皆是官府中人,自古官有官路,又如何能随我而来呢?”
“杨太守与吴大人自有康庄大路可行,吴族长不必为其担忧。天明之后,必定会惊喜不断呐!”
“……”
吴长志一时确实无言以对。
杨明利与费大德闻言也不再多问,只得扭头盯紧各族族人,在最前方是各族的管家更为忙活着。
与此同时,陈旭嫦一边看天、一边下咽大馒头,心里能得这一时半会的宁静,确实也难能可贵。
遥想一路走来,在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又快画上一个大圈,只要诛杀了五斗米顶上三道,得报前仇也为天下苍生,想一想,比饥肠辘辘吃了这大馒头还更美滋滋的!
月亮渐明,在这一方空地上忙活着的各家族人越渐卖力,毕竟过了这一夜,孟婆郡便是全新的孟婆郡、孟婆郡的天更是晴朗的天。
咴儿、咴儿、咴儿,……
数骑高头大白马从远处如霜的夜色中奔了过来,径直斜身一跃下马,急切道:“费族长,费族长,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费大德闻声大吃一惊,上前追问上气不接下气的族人:“快说,你快说,张智被救去何处了?……”
费家族人环视了旋即起身的陈静四人,环视奔上前的杨明利与吴长志,又看忙活中的族人,长舒一口气息道:“族长,族长,方才一路寻去了西山春陌,虽然没有发现张智的身影,但是发现马腿上受了剑气之伤的两骑高头大白马,在孟婆庙中还有不少道士的吵闹声,……”
刘一谷暗暗吃惊,一时极其疑惑道:“你是如何得知孟婆庙中不是和尚吵闹声?而是道士吵闹声?”
费家族人摆手又道:“这位大侠看来你不是孟婆郡人。孟婆庙中本就只有一个看庙的小和尚,怎么可能有和尚的吵闹声?一个和尚和谁吵去?和他影子吵?那太邪门了!”
“最重要的是,已经听见庙里的人疾呼什么‘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这不是五斗米道道士又会是谁?要是道家嫡传上清派,会这样大吵大闹吗?”
“……”
一众人等又盯住一脸尴尬的陆修静,陆修静服了“保命丸”,加之又调息了一个多时辰,又饱食了一顿干粮,方才被雷劈的伤势不说已经痊愈,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陆修静左手“上善若水”轻摇三次;转而又右手“道法自然”轻摇三次,突然觉得这一个时候还显摆风度翩翩,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妥。
之后极速收好折扇,在虎口处一阵轻微的“嘭嘭”,摇头道:“贫道的道家嫡传上清派,是不会如此粗鲁的,那一定就是五斗米道了!”
陈旭嫦闻声大喜,极速咽下最后一口大馒头,又补上了两口凉白水,之后急切又道:“静静,事不宜迟,宜快不宜慢。诛杀五斗米顶上三道就在今夜!务必要让五斗米顶上三道看不了明天的太阳,……”
陈静仗剑一旋,缓缓透过面纱斗笠,抱拳对三位族长一一道:“杨族长、费族长、吴族长,我等离去之后,莫要忘记飘然亭一家人!”
杨明利三人自是微微点头。
陈静又极速环视了一众人等,急切又道:“此战志在出其不意,人多反而不美,况且还需留下人手来周全万一,‘鬼军’就盯在这里吧!”
刘一谷自是点头,眼下杨方圆与吴明又未到此处,各家族人又伤亡太多,要是再有什么意外,有“鬼军”在此以一敌百也算万无一失。
旋即,刘一谷与“鬼军”中最为年长者比划了好一阵子,又示意保护好杨明利、费大德、吴长志。
“鬼军”虽然有一些不愿意,但是看刘一谷不是只身一人,最后也只得与刘一谷抱拳而立。
陈静轻摇白纱白袍,极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