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总是十分矛盾的,看见别人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会憎恨那欺负人的人,缅怀同情的可怜那被欺负之人,但倘若有一天,那曾被欺负的人变得厉害了起来,找曾经欺负了自己的人报仇,在别人看来,反倒又憎恨这个变强了却去欺负别人的人了。
总是会不顾立场,支持弱势的一方,大多数人都会有的,被命名为仁慈的东西。
可这即便是这再仁慈之人,若是当他成了那被欺负之人,若有一天能报仇,心里可不会有半点的仁慈,只会念念不忘当初的仇恨罢了。
真正能做到一笑泯恩仇的,能有几个啊?
这事件,这样的人,恐怕都只是被人杜撰出来的虚无人物罢了。
李言看着那头都磕得擦破了好几层皮的沧溟百姓,突然仰天笑了起来。
搞的这在场之人,无不纷纷诧异。
原本想着眼不见为净的关鸠,此时错愕的转身,打量了那长笑不止的李言,不由微微眯眼。
是啊!父亲传来的迷信中,早就言明福王传出的那些谣言并不都是假的,就比如李言真不是真正的皇子,还有跟沧溟国大将军之女勾结的事。
那如梦就是沧溟大将军的独女啊,以李言的性子,如若真的做出了这番屠杀沧溟百姓的事,那如梦能介怀李言的所作所为?
而李言也曾坦言,这天下百姓的死活,根本不及他所喜欢之人的一缕青丝重要。
所以李言根本就不肯能大肆屠杀这些沧溟百姓的啊!不然也不会让云麾军将这些百姓聚集起来,若真有杀心,直接吩咐下去,让云麾军在诛杀那些守城士兵的时候,连同这些百姓一并杀了就是,何必用搞出这将百姓聚集到一起的举动,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一时间,这关鸠看着李言有些出神,实在是搞不懂了,从李言曾经发出的杀气看来,他应该是个杀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才对,心软这两个字,恐怕根本就不再这李言的字典之中才对啊。
难道那个如梦,真在这李言心中有这般的重要?
能让他放下大华的那血海深仇,对这沧溟百姓一笑置之?
关鸠不知道的是,李言可从未将这什么大华百姓的血海深仇放在心上。
因为在李言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眼中,无论是沧溟,还是大华,那都跟同一个国籍的人,难道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有谁会很那逼得十万宋兵,葬送崖山的元人?有谁会恨那在扬州屠城十日的清人?
只见李言高举手臂,伸出两根手指,指着那蔚蓝的苍穹,高声就道:“我们汉人呢,终究是讲规矩的,所以我可以给你们这些当百姓的,两个时辰的逃命时间,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立刻就会大开杀戒,跑得慢的,即便是死了,你们也怨不得我们汉军什么了吧!”
在场之人,无不听的一脸茫然。
云麾军心想,两个时辰?这沧溟遍地黄土,即便只是一个时辰,几千人走过路过的痕迹,没一会就能被风沙掩盖了,到时候岂不是让这些蛮人全都跑了?
一时间云麾军们倒是愤愤不平,没好气地在心里看不起这李言,你想放过这些百姓,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难道是怕别人说你不顾大华百姓的血海深仇,而放过这些沧溟百姓?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让别人无话可说?
这些苍狼城的百姓,此时也是苦不堪言啊,两个时辰虽然看似很多,但能跑得到哪里去啊?这些大华将士的马匹,可都是清一色的汗血宝马,即便给自己两个时辰的逃命时间,很快都能被这些将士骑着骏马追上了啊。
不过能有逃命的时间,这些百姓倒是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能逃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啊,万一就被自己逃掉了呢?
总比在这里引劲就戮的好啊。
回神的沧溟百姓纷纷猛烈磕头,以谢达李言的宽容体量。
但李言却一脸不以为然,冷然道:“现在已经开始计时了,你们若还想磕头,浪费这宝贵的逃命时间,我可不会拦着。”
众人纷纷一惊,连忙起身就想逃出城去,可看见那围住自己家的黑甲青衣士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却又不敢饶过他们。
李言挥手就喝道:“放行!”
这些云麾军眼眸中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立刻让出了一条过道。
这些百姓见苍狼城的大门就在眼前,可顾不得那地上一具具原本是苍狼城守军的尸首横七竖八的摆在通往大门的道路之上了。
只见那无数百姓蜂拥出城,踏在那些蛮人士兵的尸首之上,隐约有种要把那些拦路的尸首踩成肉泥的意味。
而心琪一脸冰冷,幽幽就冲李言喝道:“为何要放走他们!”
关长风一时也是妇唱夫随的附和道:“就是,你刚刚才说要血债血偿的。”
李言没好气道:“你们若想将那些百姓全都杀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派这人跟上去啊,不然一会风沙将他们逃离的痕迹都给掩盖上了,他们可就真跑了。”
关长风跟心琪一愣,还以为李言说的是气话,只见李言一脸看着傻子一样,瞪了两人一样,急道:“愣着干嘛啊!赶紧的,让士兵跟上!”
关鸠幽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给他们两个时辰的逃命时间么?”
李言咧嘴笑道:“没错啊,所以让云麾军跟着,两个时辰后再动手!我可没说是我们等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白白让他们跑一个时辰啊。”
关长风干笑道:“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