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之所以要先绕到查账上来,当然是要趁机抛出重磅炸弹了。
要不然,待会儿磨掉了李隆基耐心,说不得,真就栽在殴打上官这一条上了。
那岂不,自己和小伙伴们全部都要倒霉?
先入为主,恶人先告状,其实还是很有用滴!
若是不信,可以留心一下身边周遭,是不是通常都是老实人吃亏?
“就微臣仅用一天粗略清查的结果来看,织染署之中的丝绸、锦缎、布帛等原料的损耗量相当的惊人!譬如说,宫中每制作一领锦袍,账目上所显示,一般都需用锦缎一丈三尺又五到一丈六尺又八……”
才说到这里,吴少监就急了,赶紧跳出来分辨。
“李监丞果然是外行啊!就锦袍尺寸而言,有大、有小,且宫中所用,俱都是精工细做,稍有瑕疵就得重新裁剪,损耗自然大于市井成衣铺,这又有何怪哉?”
李白淡淡一笑,道:“损耗账,咱们还未算呢?吴少监勿急嘛!账目的最后,其实又将损耗计算了一遍,基本上每一件衣物,平均损耗掉的原料是衣物本身的一倍还多!………”
李白,将他们这反复叠加损耗的猫腻一语道破之后,吴少监尽管已经开始心虚,可是仍然壮着胆子辩驳。
仗着他是武惠妃表兄,简直猖狂到了极点。
李白不以为意,一切皆有事实为依据,事实胜于雄辩嘛!
于是,他淡定的向李隆基呈上了几张用新式记账法作出来的统计表。
这张表上,原料、支出、损耗、成品等项目,清楚明了,一眼便知。
看的李隆基心惊肉跳啊!
这可都是他的钱啊!如今内外府库已经分开,皇宫大内一切用度皆由内裤拨付。
呃!是内库!内库!内裤里只有那玩意,那可拨付不了!用用还差不多!呵呵呵!
见自己的钱,有一半都被人黑走了。
李隆基就算是个败家子,那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赏赐,是一回事,不告而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嘛!
“卢家坡!你这个少府掌监当的好啊!”
嘿嘿!肉痛的李隆基,早就忘记了吴少监挨打这回事了!
反正这会儿也不急着“啪啪啪”!
那当然是钱的事,最重要了!
心惊肉跳的卢掌监,听闻皇帝陛下那不善的语气,登时就浑身一颤。
事到如今,他也豁出去了。
“陛下明鉴啊!臣这个掌监的确是御下不严啊!织染、掌冶二署,一惯都是吴少监分管,两名署令的人选,也全都是由吴少监推举,臣、臣实在是太过信任吴少监,故而才酿成今日这种……”
卢掌监这老狗!本着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处事原则,这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推卸责任了,一下子就直接爆掉了吴少监的菊花。
吴少监,这会儿可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菊花残满地伤,蛋碎一地“咣咣咣”!
不过,他可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就见这货!把心一横,摆出一副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模样,火力全开,狗咬狗大戏立马上演。
“卢掌监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织染、掌冶二署,怎么就成了本官分管的了呢?你才是少府监正印主官好不好?本官与监中诸官员,一惯可都是以您马首是瞻的啊!”
卢掌监心中发苦,可是有些话,又不敢摆到台面上来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吴少监仗着有武惠妃撑腰,平日里何曾将他这个掌监放在眼里?
少府监中,上到掌监,下至吏员,谁不给他几份薄面?
事到如今,他却说什么马首是瞻!是瞻个屁呀!
可是,这些东西说的清楚吗?
这就相当于后世,某些官二代二世祖开公司办工厂一样,自己不做法人,只当幕后大老板,事发之后自然有人顶缸。
李隆基也觉得这个卢掌监,一点儿担当也没有,少府监没管好,出事了竟然推卸责任,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卢家坡!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这个掌监之职,卸任吧!另外!御史台、大理寺,着你二部速速审理织染、掌冶二署贪墨一案,切勿漏网一人!”
李隆基,当即就撸掉了卢家坡的少府掌监之职,看样子,若是他屁股不干净,估计还得倒霉。
狗日的吴少监,此番反而逃过一劫。
有个能与皇帝在一起愉快玩耍的妹子,果然好处多多呀!
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监察度支使,被一名内宦领上了殿来。
满头雾水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诚惶诚恐之下,上来就大礼参拜,似乎是想通过自己端正的态度,博得皇帝陛下的一丝好感。
“咣咣咣”,以头触地之声响彻大殿。
诶!这不是刚刚吴少监蛋碎一地的声音吗?这个!到底是头呢?还是蛋呢?
嘿嘿!甭管了!就当这货的头,就是吴少监的蛋吧!
“微臣监察度支使魏晨刚,叩见陛下!”
李隆基终于想起了,还有监察度支署这茬。
“哼!你这个监察度支使当得好啊!听说昨日你衙中属官全都跑光了啊!嗯?”
“回、回、回禀陛下!昨日我度支署中除了周文、周立二位典事告假之外,并无其它官员擅离职守。”
这回轮到李隆基懵逼了!
他知道,面前这位监察度支使,即便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当面欺君。
吴少监好了伤疤忘了疼,立即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