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叫苦我并不意外,我慢悠悠地把手一挥,鞭子的光芒渐渐褪去。“瘦猴”如蒙大赦,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手里捧着冥王鞭激动不已。
“这是啥呀?”没等我搭茬,他就自问自答了,“这跟电棍似的,是魔法吗?您是周游世界的魔法师吧,那我……那我……”
“闭嘴!我不是什么魔法师,魔法师是我的菜!以后不要对我的身份妄加猜测,听见了没有。”我虽变化成人形,可骨子里的优越感还是不想被他们视为同类。
“好的上仙,好的好的。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了。”“瘦猴”把冥王鞭折了几折放进背包的最底下,又抖了抖背包,看冥王鞭怎么晃也掉不出来这才放心。
他收好冥王鞭,脸上带着谄笑问道:“这回咱们达成一致了,按道理来说现在我们是同伴了。那您看我以后该如何称呼您呢。”
“嗯……”
这让我有些为难。我是有名字的,不过它很长,也很难用他们的语言说明白。我的名字里面包含七个形容我强壮的词,九个形容我足智多谋的词,十三个形容我勇敢的词和二十一个浮华的、毫无意义的溢美之词,这让我一时很难贴切地翻译成他能听懂的语言。没等我想好,“瘦猴”先自报了家门。
“我叫刘小风,市场上的那儿的人都管我叫‘小fēng_liú’。此外,江湖上人称‘fēng_liú小法师’的也是我。”刘小风搓着手,看似对这个诨号颇为得意。
“是吗?”我觉着没谁这么不开眼,认为他跟“fēng_liú”能有什么瓜葛。
“其实这也都是别人瞎起的。我知道我有多少斤两。尤其是在您的面前,我就更不敢妄称什么‘法师’了。”他又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像是对自己的评价还保持着客观和公允一般。
“自己起的吧。”我直接戳破,没给他留丝毫面子。
“不是不是,都是道上的兄弟们瞎捧。”刘小风急忙摇头否认。
“魔十七。”我说出了我新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是十七层的魔王,所以在这里我应该叫“魔十七”
“嗯?”刘小风一时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莫十七?”
我点了点头。
“你叫莫十七,”刘小风也许觉着这个名字有点奇怪,就又问了我一遍,我又点了一下头。
“那你一定有很多兄弟姐妹吧。”他端着下颚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真是好名字,好名字。”他连声恭维。
“好了,既然我们都已经认识,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应当去哪里找那个东西——我想要的那个东西。”我不想耽搁时间。
“你别着急,想要让我帮你找东西,你得先帮我把我的‘法器’找回来才行。”刘小风说道。
“什么法器?”我不知他所指。
“就是在那条巷子里,被你给弄到地上的黄铜镜、桃木剑什么的,记得吗?”刘小风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他指的是那些破玩意,“我们这就去把它们找回来。”
“那就快走,晚一会儿就可能被别人给捡走了。”他把背包往身后一背,东瞧西望像是在辨别方向,“你把我给弄哪里来了?这是哪儿啊?”
“别急,记得你怎么来的吗?”我说。
刘小风一听,笑容渐渐绽放。他乐了,“知道。飞来的。”
“还想再飞一次吗。”
“想!”他使劲地点头。
“那就让你再得意一次。”说着话我挽了挽袖子,对着他说道,“准备好了吗?”
刘小风很是激动。他紧了紧裤带,端着肩膀把背包反过来抱在怀里,列开架势跃跃欲试。
“准备好了,开始吧。”刘小风微微颤抖着说。
“好,走你!”我一手拎着他脖领,一手抓住他的腰带,稍一用力就将他远远地抛了出去。
看着刘小风的身影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小点,我叹了口气,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开始后悔把冥王鞭交给他了。
市场旁边的小巷口围了很多人,一辆警车闪着警灯缓缓驶离。可是人们却没有散去的意思,在那里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我在刘小风即将接触地面前一刹那将他接住,尾随而至的猛烈气流激起了地面上的沙石,让人们睁不开眼。我趁机将刘小风拎到了小巷的墙角,这才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刘小风头发被风吹得蓬乱无比,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他的嘴张得老大,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我扶着他让他靠墙休息休息,他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依旧保持着落地时的怪异表情。他不说话甚至不呼吸,就这么傻傻地坐在地上像一个木偶,估计是给吓坏了。
又过了好半天,“哈——”他突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坐在那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总算活过来了。
“太刺激了!”他仰脸看着我,一绺清澈的鼻涕越过上唇,眼见就要滴入口中。他一吸气,鼻涕又重新被吸回到鼻子里。
“我们飞了多久?”他问。
“嗯……”这神出鬼没的鼻涕让我看得出神,一时竟忘记了回答。他又问了一遍,我才答道:“你飞了四十七秒……我六秒。”
“哦,有半分多钟了,真过瘾。”他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污物,又擤了把鼻涕;这让我如释重负。
“哎,”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了,“怎么你只飞了六秒,而我……”
“你看那儿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