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穿!”老和尚“静空”回头低声呵斥矬和尚“法穿”道,“不得无礼。”
“师叔!非我同类其心必异呀!”矬和尚“法穿”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老和尚打断。
“住口!这里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放肆!”“静空”老和尚这时拿出了主持僧的威仪来,看样子还是挺唬人的,“我问你,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咳咳,那个,你得听点话,啊。毕竟我是你师父的师弟,啊……那个,到了我这儿就得多少给我的点面子……啊,社会上的事你还得多听长辈的话,记住了吗。”
“法穿”冷眼瞥了一眼老和尚,用鼻孔回了声“哼”。
“哎,这才是好师侄,听话,噢。”老和尚的脸皮够厚,给自己找台阶的本事也不差,接着他又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施主莫怪,我这师侄自幼就拜入我师兄门下,被我师兄偏袒坏了。唉……他这孩子就是这性子太直,太过刚烈,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原来是个‘刚烈’的和尚,怪不得呢?”刘风在揉着胳膊,“刚烈”俩字说得格外重。
“你!丑雷决!”“法穿”显然听出刘风的话外之音,又想要炸毛,双手又开始结起了指印。
“来呀,谁怕谁啊!”刘风也虚拉起“磨洋工”对着“法穿”凝神以待。
“哎哎哎,两位先别动气,咱们有话慢慢说。”胖和尚“法强”急忙张开的双臂挡在了刘风和“法穿”之间劝阻道。
“你这‘八字眉’我也记下了,我迟早也要用雷劈了你。”“法穿”甩手仰头望向大殿顶上,不再看刘风。
这和尚戾气太重,怕以后会吃大亏。这时我扭头看向玛丽,见玛丽正对我点头,像是知道我心思所想。我凝眉看着她,玛丽笑笑对我,倒好像是真的看懂了我的心思一般。
“好了,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各位都请随我到厢房奉茶去吧。”老和尚“静空”长出了一口气道。
“且慢!”胖和尚“法强”道,“我师父的遗骨头颅还没找到呢。”
“那就赶紧找找,我师父的头哪儿了?”“静空”仿佛也刚想起这件事,跟着两个师侄大殿内外找了个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一定是被那个人拿走了。”刘风道。
“他拿那东西做什么?”玛丽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做声,玛丽见没人回答,便把目光投在刘风身上。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要说这得道高僧的舍利遗骨,那说道可就多了,据说从汉代佛教传入中土以来……”刘风似乎又找到存在感,便又卖起了关子。
“别废话,有话快说!”玛丽作势又要去踢刘风。
“没踢着!”刘风妖娆一闪,躲开玛丽的假意一踢,躲到我身旁说道,“那个,那个,一般得道的高僧,身边的东西都有灵气,更别说这肉身舍利佛了。
“灵气,肉身舍利?”玛丽还是一脸的茫然。
“是的,舍利一般分为全身舍利和碎身舍利。”刘风说道。
“那什么是全身舍利,什么又是碎身舍利?”玛丽的这个“话”架子递得是真好。
“全身舍利就是高僧圆寂后,没有经过火化,相貌什么的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也叫肉身菩萨;而碎身舍利就不用说了,是高僧圆寂后火化后的遗骨。佛祖的舍利子就全是碎身舍利。”刘风炫着他那些佛学常识道。
“那人佛头舍利很有灵气吧?”玛丽问道。
“那是当然,你知道我卜卦那套东西吗,那里面除了这个东西……”刘风说着扬起“磨洋工”晃了晃,“其余的加到一块,也没有那舍利佛头的灵气大。”
“除了占卜算卦,那佛头舍利还能干什么?”玛丽问。
“干什么不行,用它施法、画符、诅咒,养蛊……要挟家属打款,都行。”刘风认真地道。
“不行,我不能让师父的遗骨落到那些坏人的手里!我这就去追!”“法穿”说着身形一闪,从那墙洞闪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喂,师兄,你去哪儿追呀?”“法强”和尚在“法穿”身后呼喊,可是“法穿”确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师兄,师兄,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法强”见“法穿”没了踪影,转身对着我们几个人躬身施礼道:“我这师兄太过急躁,我担心他一个人去会吃亏,我要去跟着看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多多见谅;师叔你等我啊,我去去就会。”
说着,“法强”和尚便迈开大步,穿过墙洞也消失在黑夜里。
这时大殿里只剩下老和尚“静空”和我们三个人,老和尚尴尬地龇了龇牙,刚要说话只听见“咔嚓”一声,刚才“法穿”撞坏的那根柱子骤然折断,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房梁瞬间砸到了青石地面上。
“我去,这里快塌了!我们赶紧走!”刘风嚷着一个健步率先逃到大殿外面去了。
随着那根房梁的倒塌,整间大殿的屋顶到处都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房顶的灰尘也跟着倏倏地往下落。
我也预感到这大殿快保不住,忙拉着玛丽快步走出了大殿。
老和尚“静空”满脸的焦急模样,张着双手在地上急得四处乱转,可是终究也是没有办法阻止大殿的倒塌,最后在大殿倒塌的前一刻,老和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大殿,来到了殿前的广场上。
随着这座足有三层楼高的大殿轰然倾塌,又是一阵烟尘扬起。老和尚“静空”瘫坐在地上,捶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