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才吃饭?”何伟嘴里嚼着东西,手拿着一串猪腰子问刘小风。
“还不是接她去了?”刘小风双手正在忙活,只能用下颚指向玛丽说道。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何伟问玛丽。
“到潘大哥那里画画去了。今天我的画正好画完,所以就晚了点。”这时玛丽也鼓着嘴,但没忘用纸巾挡住。
“学画还用到他那儿;他那手不行,你等哪天我有时间的,我教你。”何伟说道。
看来何伟也对潘峰的画不以为意,这点让我十分舒服。
“你也会画画?”我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一下,所以故意问何伟。
“会不会的我说不好,”何伟打了一饱嗝,“反正比姓潘那小子是强多了。”
“你比潘大哥还强?”玛丽皱着眉,看样有些不服。
“啊。他在我面前就是小菜一碟。”何伟满脸放光,一扬脖一杯凉啤酒下肚。
“吹吧?”玛丽把一根竹签啪的一声甩在桌上,面露不悦。
“吹什么?不信你问他自己。”何伟道。
“你真画得那么好?”刘小风问。
何伟白了刘小风一眼,狠命撸下来一串牛板筋,边嚼边问刘小风道:“那你说,你们去过他常在的那家画廊吧,那里哪副画画得最好?”
“当然是潘大哥画的那副花**了。”玛丽把眼一翻,仰头望着路灯说。
“嘁!”何伟不屑一顾,“那是你没看见我那幅,跟我的一比,他那幅扔道边都没人要。”何伟撇嘴说道。
“你还真能吹,那你画的是哪一副,说出来我明天去看看。”玛丽冷哼了一声。
“就是……”何伟轻蔑一笑,正要说出是哪一副,却被刘小风打断。
“别说这个了,唠点别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也这么晚才吃?”刘小风怕是坏了气氛,便打了个岔。
“这不吗,我前两天接了个活儿,今天和我朋友赶了个工。”何伟答道。
“哦,什么活儿?”我问。
“嗯……外墙艺术。”何伟沉吟了一下答道。
“外墙艺术?”我对这个词不太熟悉,“外墙艺术,在外墙画画?”
“差不多吧。今天是涂料不够了,我们哥几个刚弄了涂料上楼,这才错过了饭点。”何伟说。
“涂料?”玛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给人家刷外墙呢?”
“刷外墙那活儿咱能干吗?咱们的活儿是刷楼顶。”何伟笑道。
“哎呀……”玛丽如释重负,“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都给人家刷楼顶去了还吹什么?”
“刷楼顶怎么了?楼顶上一样能画画;跟你说,不要瞧不起劳动人民啊。”何伟笑着给自己“打圆场”。
几人都笑,玛丽也笑了,反倒是我觉着有些莫名的失落。
“另外,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在那楼上一站,天下尽在眼底,那感觉……大好山河我随时能看见,你们能吗?”何伟把嘴一撇,傲视众人道。
“你那才能看多远,百八十里了不起了,要看也得走出去看看,对吧。”玛丽笑道。
“我也不是不想去呀。”何伟慨叹一声,“可是咱没那些钱呢,你等我干完这活儿的,我非,我非……”
“怎么样?”玛丽笑着问。
“我非,非去‘世界公园’看看去不可。”何伟咬牙发狠道。
“就这点志气,”玛丽轻笑,“明天我们就出去旅行,还是去……”
“菜没上的就别上了,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刘小风忽地大喊一声,引得我们把目光都投向他那里。
“别介,我这还没吃饱呢?”我嬉笑道。
“嗯嗯。”玛丽附和道。
“都这一大桌子了,还不够你们吃的。”刘小风指着一桌子菜说。
“行了行了,把做着的上来吧,没做的就不要了。哎,服务员给我来头蒜啊。”何伟挥了挥手,打发走正要赶过来的服务员。
刘小风感激地看了何伟一眼,“这么多咱们能吃下去就不错了,我主要怕浪费。”
“对对。”何伟又抄过来一串鸡翅膀,“咱们不够再点。”
……
何伟带来那俩人始终一声不吭,只是闷着头在那里吃喝。
刘小风几次看向那二人,想跟那他们搭上话。可二人头也不抬,刘小风只得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跟何伟吹侃。
终于,众人吃喝完毕。桌上的杯盘罗列一片狼藉,除我和刘小风之外,每个人面前都堆满了小山似的贝壳。众人的交谈声也越来越稀,最后几近无声。
玛丽捅了一下刘小风,“算账去。”
“嗯,什么?”刘小风装糊涂。
“什么什么?算账去。”玛丽说道。
“哦。”刘小风非常不情愿地喊服务员算账,又问我们几人,“啤酒剩了吗?”
“没剩,都喝了。”何伟往脚下看了看答道。
这时服务员微笑着过来把账单递给了刘小风,“一共五百二十四,先生。”
“这也太贵了,你们算错了吧!”刘小风惊愕地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五百多!”
玛丽掩嘴偷笑,何伟则指着漆黑的夜空说,“看,流星!”
“是啊,真大真圆啊。”我叼着根牙签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道。
“哪儿呢,哪儿呢?”玛丽不明就里,抬头找寻无果,一脸茫然。
……
……
“有机会一起出去玩。”玛丽挥手跟何伟三人告别。
何伟对着我们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