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缓缓向牧人靠近,“咱们的事与她无关,不要伤害她!”
“与她无关?”牧人卡着玛丽的脖子慢慢地向后退。他的眼中放出血色的光,身上的黑气更盛。
“有什么你可以冲着我来。”我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要不是你舍不得她,我的新纪元已经开始了。既然你舍不得,那就让我来帮你这个忙,用她来给我陪葬!”
他和玛丽已经退到了天台的护墙边上,暗天使回头向楼下看了一眼,“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别忘了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玛丽惊恐地瞪着眼睛望向我,嘴巴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我向前猛冲过去。
“和你爱人说再见吧!”暗天使喊道。
说着,牧人抱起玛丽转身跳到了楼顶的围栏上,纵身跃了下去。
我一见脑中“嗡”的一声,不及细想紧跟着从楼顶跳了下去。
玛丽和牧人在我前方向下疾坠着。我摸出冥王鞭向玛丽挥去,冥王鞭准确地缠住了玛丽的腰肢。
我挥手将冥王鞭一甩,玛丽被我精准地抛回到了楼顶上。
牧人见我救回了玛丽,发出绝望的哀嚎。可是因为惯性的作用,我却加速在向下坠去。
在空中,牧人一把抓住了我,和我扭打在一起。
眼见我们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地面上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晰。我可不想和这家伙同归于尽,于是我鼓动魔力,一双巨大的黑色双翼从我背后猛然张开。
我的翅膀张开,下降的速度骤然一缓。牧人揪着我,对我摇了摇手指,一条泛着红光的手臂化为剑锋,直接刺进了我的胸膛。
“恶魔不该在白天飞翔。”牧人喷着黑气对我吼道。
汹涌而混乱的魔力随着他的胳膊潮水般冲进了我的身体。我伸出另一只手,也刺进了他的身体。
“没有翅膀的天使也会下地狱吧。”我也喷了牧人一脸的口水。
暗天使一声怪叫,将另一只手也插进我的胸口,然后猛地用力将我的胸膛撕裂。滚红的岩浆瞬间飞溅开去,将暗天使也染得一片血红。
“我不会去地狱!而且,你也别想再回去!”暗天使恶狠狠地说。
一时间,我身体里的魔力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他们彻底摆脱了三尖叉的压制,随着我胸口处喷溅的岩浆,向外狂泻着。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狂泻的魔力通过手臂导入到暗天使的身体里,让他们在那里与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魔力不停地激发碰撞,毁灭那里的一切。
我和暗天使俱都吼叫着,相互摧毁着。在我们的身边笼罩着耀眼的火和光。
我越来越虚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忽然,我觉着身体猛地一震。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们落地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双手术帽和口罩之间陌生的眼睛,正惊奇地盯着我。
“他醒了!他醒过来了!”那眼睛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她见我睁开眼兴奋地叫喊起来。
刺鼻的药水味让我很难受。我想挪动一下身子,可是刺骨的疼痛马上从全身各处袭来,很快我又昏了过去。
我似梦似醒,浑浑噩噩。一幅一幅荒诞怪异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里浮现。那些场景断断续续,朦胧却又真实。
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庞大怪物和我头对着头倒在地上,我能听见他在说话,他在苦笑。他的嘴在蠕动,他在跟我说着什么,我当时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却最终忘记了他说的是什么了。
最后怪物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解脱和释然。然后他竟然化作一阵黑烟消散了……
紧接着一个肥嘟嘟,笑眯眯的白发胖老头儿出现了,他来到我身旁,俯下身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满脸慈爱……
再后来就到了一间病房里,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来到我的病床身旁,她一边默默流着泪,一边轻抚着我的脸……
一个长着倒八字眉毛的瘦弱青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俯身看了看我,然后抓着我的手,看样子像是想要摸我的脉象,却被那姑娘一把推开……
一次又一次醒过来,再昏睡过去。我像是卡在真实和梦境之间,有时自己也难以分辨到底是醒着还是在梦境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的神智终于恢复了过来。虽然还是觉着浑身不舒服,但是要比以前好很多,起码不会再被疼痛弄得昏死过去。而且我也终于可以摆脱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梦魇了。
我在这里生活无忧,饭菜每天都有人定时送来,而且都是素食,很合我的口味。
那个年轻姑娘和瘦伙在我醒来后,几乎天天都来这里骚扰我,可我根本不记得他们是谁,所以他们一来我都叫它们直接滚蛋。
除了他们俩几乎没人来烦我,日子平静又无聊。我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有时也会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我又是谁。
我想,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回忆,我都想不起来之前曾经发生过的事,也不记得这些人都是谁,和我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有时候想得累了,干脆就不去想了。管他呢,反正我还在这儿,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认我,我总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了。
医生倒是每天早上都来,但也只是进屋转一圈就走。我看他们的眼神空洞,像是被人下了咒丢了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