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少爷话,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必须得出发了,这样的话,咱们才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来,”想了想后,宗五挺严肃的跟宗炎讲道:“最近这世道不太好,入夜了以后,路上都是贼匪……”
“嗯,有道理……”已知自己所在年代为北宋末年的宗炎,对宗五口中所提的“世道不好”这四个字深以为然,“那个,小五哥,你吃早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就在我这儿将就一顿?”
“谢三少爷您眷顾,小的我一个时辰前就吃过了,”歉意的对着宗炎一笑后,宗五小声告辞道:“若您没别的事儿交代的话,那小的我就先走了,我先帮您去看看那些抬棺的佣工们准备好了没?”
“行,你去吧,多谢了……”起身把宗五送到门口后,宗炎微笑着道了声谢。
“您太客气了……”对着宗炎行了一礼后,宗五转身快步离开了小院儿。
就在此时,宗炎的丫鬟雅琴和紫竹,把他穿越后人生的第一顿早餐给端过来了,那是一笼七八个所谓的炊饼,外加一大盘黑乎乎的酱肉,还有一大碟子的卤豆。
在宗炎严肃的“命令”下,身为仆人的雅琴和紫竹,与其主人们一起同桌吃饭了,这事又感动了谢紫涵一回。
感动的原因也挺简单的,因为,谢紫涵觉得,既然自己这丈夫对下人们都这么好,那对自己肯定也不会太差,这也就说明,自己丈夫是个善人。
当然了,饿的有点儿眼晕的宗炎,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谢紫涵了,闷头吃饭的他,一口气就把蒸笼里的八个馒头样子的炊饼给直接报销了四个,要不是心善考虑到吃饭的还有另外三人,估计他一个人就能消灭完桌上的所有饭菜。
吃饭早餐,又喝口茶稍作休息后,同样披麻戴孝的宗炎和谢紫涵,就一起去了宗颖暂住的院子,并从他那儿“借走”了能来事儿的宗五。
等到卯时三刻这个吉时,也就是早上六点左右的时候,三十名抬棺的佣工,加上两名边撒纸钱边唱经的杏黄袍道士,以及宗炎夫妇和宗五,就从登州城的北门出发,朝着城南的羽山而去。
而那三十名雇来的佣工呀,也不都在抬棺,他们自发的分成了三支十人的队伍,每队大概抬个半个时辰左右,就换另一队继续抬,至于剩下那两队,就都推着独轮车跟在抬棺队伍的后面,那独轮车上啊,装的都是些纸人纸马等祭祀用品。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后,经过长时间观察的宗炎,在那抬棺队伍里,发现了个“人才”。
那人叫做朱武,是登州隔壁的莱州即墨县的人,他是个孤儿,家里无父无母,他是自耕农出身,原本有片自己的桑田,后来他把地卖了到城里做了个干体力活儿的佣工,再后来,他辗转到了登州城。
由于登州这地界三面环海,所以,这里的海运生意是相当的发达,于是,脑子比普通佣工活泛很多的朱武,就组织了一些无地的乡人在码头干起了装卸货物的活计,这生意,比种地还有做普通佣工多多了。
当然了,除了做码头装卸工外,朱武和他的乡人们也做些别的“大生意”,比如,帮丧家抬棺,抬一次的棺能赚到的钱,比他们在码头上没日没夜的忙活三天都要多,所以……
刚刚,把那三十人的抬棺佣工给分成三拨队伍轮流干活的,就是这朱武,他不但有组织能力,还有一定威望,要不他的存在,到现在为止,那三十人还都挤在棺材边上瞎闹呢。
之所以宗炎能发现朱武是个“人才”,也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慧眼,能识人辩人,而是因为,对方那名字,他似乎在哪儿听过,但是,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自己到底在哪儿听过“朱武”这俩字儿。
因为名字,宗炎注意到了那个朱武,因为主意到了他,宗炎看出了对方的“不凡”:
那朱武一身深灰色的布衣,洗的挺干净的,上面也没有任何的破损,其腰眼位置,各插着一把短柄的长刀,其长刀并没有配置刀鞘,所以,镜面般的刀身反射着朝阳的光芒,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朱武走路时,脚步要比普通佣工沉稳,别的佣工头累到气喘吁吁时,他却显的不太吃力,这种种现象充分的说明,这货,是个练家子的,武功不俗。
在旁敲侧击的跟那朱武聊了会儿后,宗炎发现,朱武这货,不但会武功,还能言善辩,颇有见识,甚至,其在抒发自见时,他还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显然,这货也是通文墨的读书人,不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肌肉哥。
意识到这朱武很不简单后,宗炎就想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毕竟,自己那“捡垃圾”的事业,一个人是绝对忙活不过来的,要有个得力的帮手帮忙的话,那……
实践派作风的宗炎,想到就做,他悄悄的把表字伯壮的朱武拉到了一边,小声问对方道:“那个……我想问你个比较隐私的问题,你不要介意啊……”
“您请说……”不明白这宗府三少爷为何这么“看重”自己的朱武,略感受宠若惊的回应道:“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一个月大概能有多少进账啊?”有点儿尴尬的搓了搓手后,宗炎眯眼小声问了朱武一句。
“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的朱武,在犹豫了一瞬间后,低声回答道:“大概十贯到十五贯钱吧……”
“这样啊,”听完了朱武的回应后,宗炎蹙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