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恍如隔了一世。
李妈坐在房间里,呆呆的望着窗外,望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半天,她都想不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很多当年的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依晰记得那一张干净的笑脸,当时心跳的感觉。那时,她是真的想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虽然她出自舒家,但父母并不干涉她感情上的事情,因此她根本不担心她选择了那么一个穷小子,她爸妈会棒打鸳鸯。相反,她能够凭借着舒家的权势地位,在这段感情里占主导地位,她的父母反而更放心一些。
他们觉得的女孩子娇贵,最易动情,也最易受伤,与其等她未来被别的男人掌控,还不如由她做为主导,减少这种伤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她听到李管家的声音:“夫人,他到了。”
李妈不自觉的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带着微笑,用自己最美好的姿态转过了身来。
只是当她看到李管家身后的那个男人时,微微怔了一下。
他跟她想像的一样,长大后的他成熟稳定,魅力四射;但又跟想像中的他不太一样。
他的身上穿着黑色制服,头发一丝不苟的输在后面,五官精致,严谨的面容充满了一种禁欲的气息,自持而冷静,矜持而优雅。
是的,她还记得他曾经笑容灿烂的样子,而眼前这个他显得如此陌生,脸上的轮廓变得更加分明,棱棱角角,目光也变得有些逼人。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拐杖,慢慢的从外面走进来,浑身的气势涛天,给人一种压迫感。
即使他的目光在触到她的时候,稍微变得柔软了一些,但她依旧忘不了,当他的目光刚扫到她时的那种冰冷感。这不是他,至少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如阳的少年。
“好久不见!”
显然,他们的见面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虽然当年他伤害了自己,但她现在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帅气的儿子,一个乖巧的儿媳妇,未来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孙女,生活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已经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情了。她放下了,只希望他也能够放下。
他站在她面前,握着那个拐杖,紧紧地盯着她,好像只要这样望着,就能够把这缺失的几十年给补回来:“对我来说,我每天都会看到你。”
李妈怔了一下,耳边的声音也如此陌生,当年的柔软变成了低沉的磁性。
她没有回应对方的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坐下说吧。”
茶几上,李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茶具,安静的给两个人准备了起来。就像当年,他也曾这样在两个人约会的时候,负责表演茶艺,为他们的约会增添一点色彩。
“李叔的茶,好久没有喝到了。”于康宁接过李管家递过来的茶,满满的回忆。他喝了一口,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李管家冷着一张脸,说道:“我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有人变得面目全非,让人完全认不出来罢了。”
“李叔,我只是长大了。”
“是啊,长成了我和夫人完全认不出来的样子。”
于康宁突然觉得手里的茶变得难喝了起来,挑了一下唇角:“原来都改口叫夫人了,我记得,以前李叔都叫丽丽大小姐。”
“那是没有结婚以前,结婚以后,李叔随我嫁到了李家,就改口称我为夫人了。”李妈垂眸,望着茶杯里的茶。
淡绿色的茶液下,杯底有一只正在仰头的小松鼠,那个时候,她还和于康宁笑着互换茶杯,检查对方的茶杯里会有什么奇迹吧?
为了迎合他们这种小孩子的心情,李叔没少在器皿上费功夫,让他们爱上了在约会的时候喝李叔的功夫茶,既赏心悦目,又常常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于康宁也想起了当年,确实是他先离开她的,轻轻的道了一句歉,“对不起。”
李妈的眸子顿时有些温润:“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当年是你离开我的,一声招呼不打,不告而别。”
她抬起头来,仰起下巴,将眼眶里的温润逼了回去,同时逼回去的还有喉间的酸涩。
“对不起。”
“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你根本不知道当年你好样做,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穷,我跟你在一起都是认认真真的,连李叔都计划好了,等我们大学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你却突然消失了?!我该庆幸,还好那个时候我们还没办订婚宴,还没有把结婚的喜帖发出去吗?”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能说什么?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补偿我当年的痛苦了吗?”李妈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气愤的盯着他,“你确定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吗?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又是庄婉,又是照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看不得我嫁了人,过得比你好吗?什么时候你心理扭曲成这个样子了?啊,我有丈夫,有儿子,立马就要抱孙子了,过得幸幸福福的,就是碍了你的眼,让你看不爽,非要给我制造麻烦是不是?”
她才不管他现在混得有多好,招惹了他会给李家和她制造多少的麻烦。当年又不是她对不起他,明明是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