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素宜忙着出头,或许是见自家的庶出姐姐在场,更要耀武扬威一番,好彰显自己的嫡女身份:“哎呀,这真是巧呀,姐姐你也在啊。既然这雅间里坐的是你们,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今日我们同月瑶姐姐有重要的事要谈,这雅间我们需借用下,还劳烦你们到别处去吧。”
陆月瑶见陆月白也在她们中间,气不打一处来。她没甚耐心,语调强硬地言道:“劳烦你们到别处去,我不想重复。”陆月瑶一字一句像是在下达命令。而说的时候,却死死地盯着陆月白。
梅清浅气不过,走出来说:“凭什么,再怎么说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让给你们?”
陆月瑶的目光不曾转移分毫,美眸中的寒芒更加尖锐,她回答着梅清浅的话却像是对陆月白恨到了骨子里:“无缘无故让给我们?呵呵,就凭你们是庶出的女儿,就凭你们生母在府里只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就凭你们的身份注定比我们卑微下作,就凭你们是变不成凤凰的乌鸦!怎么,这些理由还不足够吗?”
陆月瑶的这番话真是不留半点情面,讲得极伤自尊。而沈素宜在旁边也是气焰嚣张:“快让给我们,否则有你们好看!”
陆月白一直同陆月瑶对视着,默然不语的她忽地冷艳一笑,道:“陆大小姐,你可够没素质的。哦,你知道什么叫素质吗?素质就是对上不谄媚对下不轻视,对内恭顺对外谦逊,大庭广众之下不高声喧哗,深闺幽阁之内又端庄检点。你说我们是变不成凤凰的乌鸡,那你又是什么?会变成乌鸡的凤凰吗?”
陆月白的这番回敬,令陆月瑶的面颊红一阵白一阵,她恨恨地拽住了袖口,大步流星地冲上前来对着陆月白就要扇出一耳刮子。而陆月白怎敢示弱,她当即截住了陆月瑶高高举起的手掌,用力地将她推出去。
陆月瑶向后跌了几步,芷佩与沈素宜忙将她扶住。
只见陆月白一言不发,随即雷厉风行地拎过几案上的紫砂壶,不由分说往那几个自恃高贵的嫡女跟前狠狠一摔。
顿时,碎片狼藉,茶水四溅。陆月瑶她们的衣裙溅上了滚烫的茶水。虽不曾有烫伤处,但她们几人仍是惊魂未定,发出惊呼。
沈素宜指着陆月白的鼻尖训斥道:“你,你竟敢这么对我们!你这个没有教养的丫头!”
陆月白忍无可忍地跳出来,扯着嗓子驳道:“我就是没教养怎么了?!你们倒是个个好家教,公然跑到茶馆不顾先来后到的规矩和别人抢雅间。还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肆意开口辱骂,你们这样的行径和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和我谈教养?我没教养我承认,不似你们道貌岸然,虚伪假意!”
然而这般大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客人大伙儿闻声而至,纷纷围观。
茗烟轩本就是贵人们茗茶的地方,人群中也不乏几位面熟的。陆月瑶气愤归气愤,但为了颜面,她只得作罢。
“走,我们不同这些没有教养的丫头一般见识!”
她们悻悻而去。
陆月白并不太在意他人的目光,只转身进了雅间。而就在不远处,一名身着暗紫锦缎华服的男子正摇着玉扇,隔着人群望着她浅笑。
因被败了兴,茶会便提早散了。而陆月白不想提早回府,于是寻了处沿湖的长廊,同芷兰二人散着步。
走着走着,前面却有忽然出现的一人挡住了去路。一把玉扇在身前摇着,那人用温润儒雅的声色言道:“陆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月白抬眸一看,惊然,出现之人竟是太子刘璟。
而遇见这样的情况,陆月白本可借故推辞,可在细想之下,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个转机。毕竟重活一世,对刘璟的某些行为,陆月白也确实充满了好奇。
同刘璟来到一处无人的亭榭。陆月白站定,朝刘璟行了礼:“不知太子殿下召月白前来所为何事?”她淡淡地问着,其实内里却能猜到个三四分。也许此时刘璟会向自己透露心迹,暗示自己方是他心中的太子妃不二人选。
面如冠玉的刘璟被一身暗紫锦衣衬得轩昂贵气,一双星目携着笑意望着陆月白,他温和地开口:“陆小姐,本宫听闻前些日子你在府里出了些事情,陆相很是生气。恰好那日本宫路过相府,就顺便劝解了陆相几句,让他不要这般为难自己的女儿。想来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
“原来是太子殿下替月白解围呀!”陆月白故作诧异,然后仪态万千地笑了笑:“父亲没有为难月白,多谢太子殿下!”
刘璟动了下嘴唇,可要说的话却没有马上说出来。不知是处于犹豫还是顾虑,一时之间他竟变得无话可说。
见状,陆月白道:“太子殿下可还有别的事?若没有,天色已晚,月白想先行告辞。”
“等等!”刘璟玩味地笑了,他揣测着眼前女子的心思,这倒像是欲擒故纵。
刘璟合了玉扇,爽快地说:“陆小姐,本宫素来觉得身为男子,行事就不该遮遮掩掩。今日本宫确有一事要告知小姐,那便是本宫对小姐已倾慕多时,已将小姐定为心目中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刘璟说完,便一直留意着陆月白的神色,他眼中的自信骄傲远远超过里头的期许,仿佛觉得他的示爱于对方而言是一份天大的恩泽。
可惜,陆月白的脸上未曾出现那份刘璟所期望的受宠若惊。一丝诧异从心头掠过,刘璟的玉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