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白表现得异常平静,她只看了一眼在旁的柳氏母女,便携着芷兰匆匆离开,只当自己
思过去了。而陆月瑶对于父亲陆惠的反应却傻了眼,不知所措下只哭闹得更加凶猛。
几日后,陆月白闲来无事上街游玩。巧得是她竟碰上了出来采购东西的元王侍女元湘。
相互问候过,陆月白与元湘并肩同行。因其年岁相仿,她们兴致勃勃地闲话着近来发生的
事。
不知不觉,话题就转到了元王刘珩身上,元湘道:“二小姐不瞒你说,圣上对我们王爷的婚
事比对太子爷的还要上心。这段时日一直在替王爷筹备着,待过个一个来月,选妃就
要正式开始了。唉,也不知这往后的王妃是个怎样的性子。”
陆月白讶然,顿时想起了那日沈素瑛在喝茶时的闲话。只不过当时的焦点尽聚集在太
子选妃这件事上。对于元王的,大家仅一笑而过罢了。
陆月白道:“王爷选妃这件事,我倒也有所耳闻。对了,元王选妃是和太子殿下同时进行吗?”
“是啊。”元湘点点头,但随即,她又叹了口气:“哎,只可惜
此时,她们路经一处面扇摊。见老板出售的面扇精致,便驻足观看。陆月白拿起一把檀木
雕花染香面扇前后打量,问:“可惜什么?”
元湘也在面扇堆里挑拣着,回答:“若说选妃,太子殿下那头,定是被踏破了门槛,进行得
如火如茶。这朝中的大臣定是争相举荐家中的女儿。二小姐您说说,整个瑾都有谁不想被
抬进太子府?但是我们王爷那,只怕就差很多了。先别说那些大臣不愿举荐女儿,哪怕是
让圣上直接指婚,也得左右权衡,一怕委屈了王爷,二又得顾及君臣颜面……”
陆月白放下面扇,淡淡笑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我觉得嫁给太子虽然表面风光,但却未必
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太子将来是九五之尊,帝心本就难以揣测,外加后宫佳丽三千人,独
守空房的滋味岂不凄苦?照我看,元王憨实,若能娶个心思单纯的王妃,倒会伉俪情深。”
元湘感叹:“我们王爷心智有缺,倒是真的需要一个真心待他的王妃。可那句话是怎么说来
着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人呀!”
闻言,陆月白一怔,登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呀,难得有心人…”
不过,此刻的元湘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半真半开玩笑地说:“二小姐,那么王爷选妃您会来吗?”
陆月白愣了愣,立马笑着说:“我本庶女,出身低微,哪配嫁给皇子?”
只见元湘眼中掠过一丝失望:“话可不能这么说,庶女怎么了。元王殿下的生母淑妃也是庶
出,后来还不是成了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不过二小姐,我前些日子就听说了一件事,不知
当讲不当讲。”然而话锋转到后头,她竟变得欲言又止。
侧过身,陆月白莞尔:“你讲便是。”
令陆月白意外的是,元湘所说之事,居然也是同太子选妃有关。原来元湘也有所耳闻
太子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一直是陆月白。
元湘说完,就向陆月白印证:“此事二小姐可还知情?”
陆月白微微地侧过脸去,线默了片刻方回答:“我承认我知情。但,我一点也不想做太子妃。”
元湘先是十分讶然,本想询问原因。但想起陆月白方才那番后宮佳丽三千人的言论,也登时
明自了她的道理。元湘打消疑问,只道:“难得二小姐和其他的贵女不同。”
不知怎的,陆月白这时却不安起来。一想到刘璟,她心头竟是一股子的忐忑。前世的刘璟
既能够趋利避害娶了自己,又怎见得今生会做不到?刘璟的心思慎密周全,又如深渊里的
暗涌般令人难以揣测。之前自己竟想着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现在看来真是可笑而幼稚。
毕竟是半颗帝心,脉络错综复杂,自己不过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
正如自己在现代做书记员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接到一些令自己不是非常理解的指令。到了那时,自己便会和小伙伴们聊以□□一句,领导的高度我们是无法企及的。
陆月白想了想问道:“不过元湘,此事你又是从何处听说的?
元湘道:“这事还得从去年的诗赛说起……”
陆月白听元湘讲遍了原委,神色竟变幻无常,时而狐疑,时而惊愕,又时而表现出一丝丝
的骇然。
且说元湘所述的诗赛一事,在陆月白前世的记忆里,是有印象的。十五岁那年的诗赛,陆
月白和其他贵女一样按例出席。但是从头到尾,陆月白皆是知趣地静坐饮茶,自己才情平
庸,又岂敢自曝短处。倒是自己那光芒四射的姐姐陆月瑶一路披荆斩棘,拿到了诗魁的头
衔。
或是陆月瑶过于自负,以为自己拔尖的才貌已深深折服了太子。在赛尾,她作了一首得意
的咏牡丹。大概是为了故意寒碜陆月自,她竟高傲地将诗笺递给陆月白,令她代为念诵。
可正因为如此,才让刘璟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了陆月自。以致陆月瑶自毁前程,最后气得
一命鸣呼。
可是,元湘所述的事情经过却不是这样。虽然事情发生背景也同样是自己十五岁的那年的诗赛,但按例入席的时候却被陆月瑶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