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禹的脸色一青,目光变得异常凶狠。
宣柔儿一击得手,丝毫不敢松懈,玉手翻飞不停,口中急念法咒。
天空中再次飘来了一朵乌云,不似刚才那般剧烈翻滚,也不见电闪雷鸣。
“看!又变天了!”
“要故伎重施么?”
众人抬头望天,纷纷议论。
宣柔儿朱唇轻启,低声喝道:“水遁——霪雨霏霏!”
一阵凉风吹过,所有人只感觉空气一下子变得氤氲湿润,紧接着,飘蓬细雨便洒落了下来。
细雨如丝,随风飘荡,就像梅雨季节的江南,如烟如雾,润物无声。这与之前冰凉刺骨的冰雨又殊为不同。
只是……这有什么用呢?
难道只是为了渲染气氛不成?
可这里是擂台,不是牵手漫步感受浪漫的时候啊!
大多数人一脸迷惑,除了看过新人大赛的落霞门弟子外,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雨的玄机所在。
也难怪他们不明白,以水系法术来说,三派中当属落霞门最强,而落霞门的水系自然要属弱水峰。
贵宾席上,众位宿老交口称赞,能将水系掌握到如此地步,可见此女天赋之强。
宗政掌门双眼微眯,瞥了一旁的郑老一眼。后者并无心思顾及其他,目光紧盯着台上二人。
杜寒禹撑起了一把金钢伞,见阴雨连绵,随风润物,也不禁面露异色。
偶有雨丝沾身,轻柔如绵。不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点点浑身舒泰的感觉,让人顿生慵懒之心。
有古怪!
杜寒禹又岂是泛泛之辈,神色一懔,立刻发觉到了不对劲。
暗运灵力之下,果然感觉到了不妥。
原来,他周身的灵力正在悄悄的流逝,而且每打湿一分,灵力流逝的速度就越快。
宣柔儿立于擂台一边,眼波似水,神态悠然,就像默默含情的小女儿家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从容自若,其中之难处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这是在争取时间!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
连续两大技法,让她的灵力捉襟见肘。
她毫不怀疑,只要对方穷追猛打,必定能在灵力流逝之前将她击败。
然而很不幸,她猜对了!
对方识破了她的伎俩,便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杜寒禹将伞一扔,身形急速蹿了出去。
人随剑走,剑随人移。人便是剑,剑便是人,人剑合一,化为了点点星芒。
刹那间,寒光大放,剑气凛然。
流星赶月!
几乎只是一个呼吸间,杜寒禹所化的剑光便欺至身前。
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唰唰唰!”
剑影缭乱,飞火流光。
宣柔儿化为了一汪清水。
杜寒禹一转身,手中袖珍小剑一挥,八柄长剑蓦然幻化,朝着另一个方向暴射而去。
如果此时宣柔儿灵力尚存,那么便不会有接下来的惨剧。
“住手!”
归海长老一声断喝,宽大的袖袍腾空而去。
然而远水难救近火。宣柔儿脸色煞白,挥鞭一击,三柄长剑被打灭,而剩余的五把则仍然朝她激射而来。
“唰唰、唰唰唰!”
五道白光分别从宣柔儿的四肢和胸口穿体而过,带出五道鲜红的血箭。
宣柔儿一声痛吟,仰身而倒。
杜寒禹如影随形紧逼不放,剑指宣柔儿的眉心,誓要将她一剑斩杀。
“混帐!”
归海长老厉喝一声,伸指一点,杜寒禹的剑尖便如同扎进了一道强韧的丝网上一般,立刻给弹了回来,人也摔落在两丈开外。
归海长老抱起宣柔儿,伸指在她身上快速连点。
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宣柔儿生死不知,牵动了众人的心弦。
白掌门和红倚长老也飞身上台,焦切的询问伤势如何。
归海长老长叹一声,道:“性命暂时保住了,但四肢筋脉已断,恐怕难以复原。而最后一剑虽未伤及心脏,却直接刺穿了心脉,所以仍然没有度过危险期。”
红倚长老闻言忙拿出一瓶丹药,道:“师妹这里有几粒断续丹,给她内服兼外敷。只要能活下来,调养调养应无大碍。”又轻轻一叹,道,“至于四肢筋脉,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归海长老二话不说祭起了一张大蒲扇,带着宣柔儿返回了弱水峰疗伤去了。
而此刻的斗法峰,则乱成了一锅粥。
落霞门众弟子义愤填膺,骂声不断。开阳门也不示弱,立刻自发组织了回骂,然而很快便被海潮一般的口水给淹没了。
落霞门这边指责对手凶残无度,妄图灭口。开阳门这边则说对方没本事,竟派一介女流上台,谁爷们谁上啊!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白掌门回到了贵宾席,发声制止了躁动,又宣布比赛继续。他不能、也没有理由处置杜寒禹,但甩给宗政掌门一张臭脸还是可以的。
“哼!这便是阁下教出来的好徒弟?如此歹毒,与虎狼何异?小心反受其害!”
宗政掌门不吃这一套,不温不火的道:“不劳白兄费心。”
“第十六场,开阳门杜寒禹获胜!”
开阳门这边又响起了欢呼,然而又被落霞门这边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杜寒禹虽然获胜,但与宣柔儿一战,却几乎耗尽了灵力,准确的说,是给吸干了灵力。
正当羽化门准备笑纳这便宜捡来的擂主之位时,杜寒禹身上的气势却陡然攀升,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