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看见江冉拿起针线,感慨道,“没想到,姑娘和公子还有修成正果的一日,姑娘,我也替你们欢喜,公子也终于可以好好生生的活一世了。”
江冉回过头,看着柳月起心底的想法,“娘子,我有时候心里总替他委屈。”
柳月却是一笑,“你可是担心他后悔?”
江冉没话。
柳月抚摸着江冉的秀发,“我年少之时就跟随着公子,几乎是伴着他长大,虽然不敢揣测他的心思,却也能明白一二,”
她挨着江冉坐下,“公子看似洒脱,实则执拗,他做下的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的,其实我冷眼旁观,公子这般抉择,绝非一时之间意气用事,外界的言论,公子没有放在心上,姑娘也不必在意。”
江冉自然也明白。
柳月了这么多,就是让江冉不必愧疚或是不安。
无关乎嫁娶,只有同心同德,相护扶持。
这一年,他十九岁,她十五岁。
重活了一世,他和她终于跨越了生命中那个难以跨越过去的点。
新房自然是定在了江淮苑,江冉提前搬了出来,整个房间在冉氏的坚持下被重新的布置了一遍。
虽然整个府邸并没有张灯结彩,不过新房的院子,却在冉氏的坚持之下,布置的红彤彤的。
绣账,被褥都换成了灿烂夺目的红色。
这绚丽的色彩,让这院子的雅致生生的减了几分。
却平添了几分喜气。
冉氏道,“你懂什么,这叫喜气,只有这样的色彩才能让你们一生顺遂。”
江冉道,“好了,娘亲,你喜欢就好。”
冉氏看江冉敷衍,便让人请了慕容羽去看,“阿羽,你觉得怎么样?”
慕容羽极为赞许的打量道,“多谢岳母大人操心,就该如此。”
冉氏朝着江冉扫了一眼,“你看看,这整个府邸都是阿羽设计的,现在连他都好,那自然是极好的。”
江冉十分的无奈,“娘,你现在太偏心了。”
其实不能算是偏心,应该爱屋及乌,冉氏恨不得把这准女婿供起来。
江冉道,“娘,你自己做决定就是了,我去煎药了。”
自然是替慕容羽调理肺腑的汤药。
慕容羽靠在门上,看着江冉仔细的煎药。
药香飘荡开来,慕容羽闻到这问道,只觉得连唇齿之间都是苦涩之福
他道,“我看你制的药丸不错,不如制了药丸,也不必每日熬药。”
江冉拿了扇子轻轻的扇着,“汤药的效用比药丸好,你再忍受一下,这一剂汤药之后,就不必再吃了,我再替你施针巩固。”
慕容羽只是看着她,“你何时去拜会徐太守,上报你我的婚事,婚期都定了,难不成你还想逃避不成?”
江冉手微微的一顿,抬起眼眸,“我去了,你便不能再反悔了?”
慕容羽悠悠的道,“那么你呢,想要反悔吗?”
江冉道,“自然……不悔。”
“公子,姑娘,”白芷走了过来,端了一盘桃子过来,“太太让送过来的。”
着,送到了慕容羽的手里。
江冉回头看了一眼,慕容羽正拿了一只桃子啃着,这气分外的清朗,阳光度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透着一点点清朗的光晕。
她眼神动了动,他已经住在府里一段时日了,这样的情形依旧让她恍惚,眼神里的迷漫让慕容羽一动。
“阿羽,等我们成婚后,抽一时日,陪我去一趟清水镇的观音庙吧!”
慕容羽想起了,她曾为她点了一盏长明灯,此去应该是为了还愿。
他笑着应了,“该当如此。”
江冉看着汤药差不多了,便拿了一个碗,倒了一碗汤药。
轻轻的吹的半凉了,这才递给他。
慕容羽一口饮尽。
江冉道,“那我去拜会徐太守了。”
慕容羽点头。
徐家早就听闻江冉已经选定了夫婿,但是迟迟不曾上报府衙。
今见江冉亲自前来,便知道是为了此事。
徐太守看见江冉呈上来的名帖,上面写着的穆羽二字,微微的一怔神。
穆羽是慕容羽的化名。
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徐家,钱家,药师会的各位大夫大约都是知晓的。
江冉已经拜了下去,“请大人周全。”
徐太守心中了然,虚扶了江冉。
徐家欠了江冉许多,这样的一件事便是江冉不提,徐太守也会想法子兜住的。
更何况,身为广陵的太守,此事对他而言,自然是举手之劳。
不过,事关重大,若是一旦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徐太守也是会被卷入其郑
不过江冉下拜的时候,徐太守几乎想也不想,就满口应了。
“江姑娘只管放心。”
江冉再一次下拜。
“多谢徐大人。”
很快就到了婚期。
江冉看着大红色的礼服。
活了两世,这才是她唯一的婚礼,嫁给了最想嫁的那个人。
曾以为会终身孤身。
没曾想还有这样的一。
脱下青衣,换下红装。
淡淡的扫了眉,瞄了唇。
江冉许久不曾照镜子,此时端坐在铜镜之前,看见铜镜里映出一张如朝霞般灿烂的容颜。
红衣映衬之下,江冉的棱角被磨去不少,整个人柔和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准备嫁给心仪之饶女孩子。
她的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笑意。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