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五月下旬才是真正热的时候,燥的人不出门都觉得汗流浃背,中暑的人颇多,轻的就在家自己喝点盐水,扇扇风就行了,严重的还真得去瞧大夫。
安又歌这几天也是被这些个一样症状的病人,弄得不胜其烦,给瓦罐写了个方子,熬了一大锅,百合莲子浆,解暑神器,这下好了,就连没病的都来尝上两口,几天下来,安又歌发现附近各家酒楼都新上了这道汤,“版权呢?我要收费-”
听说梧桐苑一楼里,鹿俊翻出来一本“伤寒杂病论”,虽说对于安又歌这种医术超前的人不太需要,不过作为医师,一个古本还是挺有收藏价值的,今天正巧现在日薄西山,医馆里也不太忙,安又歌就忙里偷闲来拿书。
“别激动啊,不就一锅汤,你要真想搞个垄断,晚会我去给王芝玉说一声,保准给你捞回来。”鹿俊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籍,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缺张少页的,大多都比较老旧了,边说着话边一本一本拿出来整理一下,自己老爹以前留下,多久不打理,太乱了,前些日子自己在一楼睡的时候,就开始捯饬这些积满灰尘。
安又歌啧啧嘴,说道“算了,算了,造福大众了。再说我昨天去金凤楼,人老板还给我免了单,说是只要百合莲子浆只要在,我就能天天去吃霸王餐。对了,你的新香水卖的还行吧?”
“你说‘迷迭’,挺好,现在承影楼一上新货,基本不超过三天就被抢购一空。”
“脂砚斋那边还没动静?你这么明抢他们生意!”
“哈哈,我这东西,一是保密和反盗版做的比较好,二是王芝玉在,脂砚斋总不能跑到家里把我打一顿吧?”鹿俊哈哈大小,有些自得意满,给安又歌递过去两本书。
“瞧你那副可憎嘴脸。”安又歌瘪瘪嘴,接过来翻了翻手中的书,果然是比较古旧的《伤寒杂病论》,不可能是原本,当时张大神医写的时候用的估计还是竹简。不过,还是看着挺舒服的。扬了扬手中的书,“济世堂那边还比较忙,回去了。”
“送你。”鹿俊也放下书起身,两人一同出了屋子,下了小楼。正巧凤来仪从梧桐苑门口进来,“安医师要走?”
“济世堂比较忙,来拿了东西这就回去。”安又歌看看凤来仪,又是啧啧嘴,现在这凤来仪的长相已经完全无迹可寻了,真是神奇,安又歌是见一次感慨一次,“在这住的习惯吗?”
“挺不错。济世堂那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住到这边算是养养身子。”凤来仪才从济世堂搬来鹿府,和鹿俊闲了就下两盘象棋,忙了就收集些情报,**的动向还是挺平缓的,本来是凤来仪要教鹿俊围棋,可是书生打死都不学。
“你这是-”安又歌看着凤来仪,之前都是些轻松朴素的打扮,今天倒是化了淡妆,连衣衫都精致了些,“也要出门?”
“阁主没给你说?我们去赴宴啊!”凤来仪一愣看着鹿俊。
“哈?”
鹿俊摸摸脑袋,傻笑两下,“脂砚斋的霍管事,非要请吃饭!”
“去哪?”安又歌歪着头,一条眉毛弯了起来。
“临江仙被封了之后,不是又被盘下来了吗?就是脂砚斋干的,就在临江仙。奥,现在换名字了,叫,叫什么来着?”鹿俊一时想不起来,看着凤来仪。
“叫饕餮居。”凤来仪接口道。
“对对,饕餮居。”
“宴无好宴。你自己多留心点。”安又歌临走拉过鹿俊又交代一句。
“知道了,哪能什么都不明白。”
“行了,天色将晚,你们合计一番,我走了。”
凤来仪看着安又歌走出院门,有些戏谑的看着鹿俊,“阁主-”话还没出口,鹿俊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别说废话,回去等我换衣服。”
凤来仪看着鹿俊有些害羞和无奈的样子,忍俊不禁,也不只知道在嘀咕什么。
这边安又歌出了鹿府,正走在街上,大多摊位都收了,剩下的还在推车叫卖的寥寥无几,安又歌步伐加快,马上就到了铜驼巷,本来是随意一眼,竟然看到有个摊位上贴的就是五个大字“百合莲子汤”,我的老天,人民群众的能力正是不容小觑。还在腹诽着到底要不要去找王芝玉的时候,安又歌听到旁边有人叫她。
“安医师-”
“付先生!”可不就是当街算命的付流水,不过付流水最近算命还真算出来了名堂,听说好几个事主都重金答谢。付流水仍旧是举着自己的算命幡,倒是让安又歌想起来了简道士。
周幽遇刺那天,简行云虽然也在,可是师徒两人并未有过交流。付流水也没提,后来之事,两人也都没问,这几日不见,付流水倒是精神不错,虽说是黑了点,可是那眼神愈发的光彩照人,只是断了一条胳膊,实在是惋惜。
“安医师,最近肠胃有些不好,就是要找安医师看看呢?”付流水揉了揉肚子,说道。
“进来说吧。”安又歌招招手,前面挨着就是济世堂,进了门,几个药童伙计在忙着算今天的总帐,看到安又歌进来,问了声好,接着干自己的事。
安又歌看着精神颇佳的付流水,感觉他有事要说,顺口问了句,“去内堂看看吧?”
“那最好-”付流水将算命幡靠在柜台前,跟着安又歌进了济世堂的内堂。两人关上门,还没坐下,付流水张口一句,“陶先生死了-”
“死了?”安又歌闻言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