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和林茗相视一眼,心里却有了答案,这件事沈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然不会过多担心,而赵高也不像是会担心他们沈家人的人,所以赶牛车应该是赵家人的主意。
而目的应该也不是担心沈母和林茗的安危,而是想知道她们到底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母二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也没说什么,就一道归队打算上牛车。
林茗还没忘记方才在沈家牛车发生的事,她自然是想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辆牛车。
只不过原本换牛车的想法,在看到刘素梅等在牛车下,看到她们回来就上前帮着搀扶住沈母另外一边时,突然就消失了。
她想,无论如何,沈清即使恶劣,但却不会让她怀疑自己,她可以想出言不逊就出言不逊,想吵就吵想闹就闹,而不用在意沈清辉作何反应,因为这一切,他似乎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但在赵家人面前,她不能这样,哪怕是在沈家人面前甚至是林秋白,她都不能这样。
所以,当路过赵家牛车,刘素梅邀请她上去时,她还是摇头拒绝了上赵家的牛车,在路过老黄那辆牛车时,她当然更不会选择上去。
于是最后,林茗依旧在刘素梅的目光当中,上了沈清所在的那辆牛车。
沉浸在自己思考当中的林茗,并没有发现,刘素梅一直停留在她微肿唇角的目光,自然也想不到为何方才刘素梅会突然邀请她去赵家牛车。
“刘氏你看什么呢?嫌牛车里不冷吗?还不赶快把帘子放下去。”
说话的人是赵高,而那边正看到林茗跳上牛车之后,一把撩开帘子,里面的沈清正含笑看着林茗的刘素梅,终于回过神仿佛烫手似的,将帘子迅速放下,只是心内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了。
她原以为,经过早上在客栈灶房的事,就算沈清不确定林茗在外面有野男人,也会怀疑她两三分,但现在她看到的却根本不是这样。
他们非但没有如她谁想的那样争吵让所有人看笑话,反倒看样子更加亲密了些。
当她看到林茗嘴上的痕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自己有怎能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让她不敢置信的是,林茗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做了那档子之后,都会觉得羞耻都会躲避着旁人,可她呢?
她竟然丝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痕迹,就那样大剌剌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刘素梅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林茗脸上的痕迹,她自己知道不知道,又或者,这些痕迹背后,是林茗勾引的沈清故意露在人前,还是沈清勾引的林茗。
她只是一味地将林茗,想像成一个人尽可夫恬不知耻的dàng_fù,仿佛这样想,能让她的内心缓解一些什么,释放一些什么,又或者是为自己某些所作所为找着些正当的理由。
假如林茗是个坏的,那她对待林茗所有的虚伪伪装,以及欺骗,都变成了正当,而她也能在后悔没嫁入沈家时,不必承受良心的不安,就因为林茗是坏的,所以如此对待林茗的她就是好的,所以这山望还那山高的自己,才理应是沈家的良媳。
刘素梅没有想过,或者也不愿意想,自己的行为,与她想象当中的那个林茗,有着什么区别。
她更没有想过,她之所以如此愿意相信别人的恶,甚至找着各种莫须有的,牵强未加证实的,且不愿意和林茗进行证实,只是如此期盼的将别人想象成恶,仿佛只要别人恶了,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就不算那么恶了。
她不会知道,有太多人,在接触了人性黑暗面时,那一瞬间是整个世界在他们眼前崩塌,他们会突然失去所有对世界的信念,比起期盼的相信罪恶,他们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恶,竟然是真的。
他们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让自己所作所为显得那么正当,不需要用其他人的恶来五十步笑百步,假如他们能选择,他们甚至愿意这些罪恶,不发生在自己眼前,不发生在自己亲朋好友爱人家人,又或者是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
如果人心真诚良善,又怎会期盼着自己的好友,是恶的?
这些刘素梅自然都不会知道,她此刻微低着头,脑海当中仿佛梦魇一般,来回播放着方才她看到的,林茗沈清二人的亲近,她如同念咒一般,不计其数的在脑海当中,一遍遍地叙述着,林茗是如何如何败絮其中,她之所以过得看起来比她好,也只是因为她手段高明,因为她狐媚,假如自己有朝一日比她更懂地操控人心,那过的好的,就是她,刘素梅!
于是刘素梅逐渐平稳了内心,在赵家的牛车上,依旧仿若从前一样顺从无害。
沈家小黄牛车上。
当林茗十分有气势地撩开帘子时,看到沈清正眼中带笑地看着自己。
当时林茗就没兜住,气势瞬间泄了个七七八八,但她依旧看着沈清瞪了瞪眼。
仿佛她并不觉得在外头转了一圈之后,还回来选择和沈清同乘,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
但即使她在假装的一点也不丢脸,一点也不打脸,但沈清面上的笑还是让她觉得这厮必然是在笑话她。
可现在她来都来了,不可能重新去其他牛车,再说她也不想。
于是林茗的动作幅度更加剧烈,仿佛正在显示她的武力值,要是沈清胆敢嘲笑她,就得接受她不留情面的爆揍。
就见林茗故意板着脸,再次将帘子撩地更开,然后又上脚,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