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寻常人,有哪个敢这般作死的?
可是她谢瑶敢啊。
不仅做了,还活的好好的。
实际上若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谢明珠倒是觉得,谢瑶的这些行为,像个不服管教的纨绔子弟。
事事都要反着来。
这让谢明珠在谢瑶的身上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的那个自己也不是如此吗?
为了个黄世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让父皇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了。
谢明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落在谢瑶身上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同情。
可是再怎么同情,也改变不了谢瑶要算计到静安国公府的头上这件事。
重生一次,在谢明珠眼里看来,别人如何过她管不着,只是别把主意打到她身边人的头上。
否则她会让这个人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正如眼前的谢瑶一般。
既然她谢瑶打定主意要算计静安国公府,那就准备接受后果吧。
哪怕她的生母救了父皇的命。
可是那也是她的生母的事情,本不该太惠及谢瑶的。
这些年,想来父皇也是容忍了不少吧。
眼下显然是到了一个临界点了,就等着一个契机,彻底爆发。
历史上死了的功臣犹如过江之卿,她谢瑶也可以成为其中一个。
然而这个契机,应该就是谢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谢明珠想到这儿,低头舀了一勺子温热的鱼汤入口。
不管她谢瑶要如何,这个孩子掉与不掉,都最好别赖在静安国公府头上!
——
宴会在一片歌舞升平中结束了,众人看着高兴,实际上心里头又是另一回事。
出来的时候,谢明珠与谢长熙一行人走在一起,而自个的父皇已经先一步带了母后回凤雎宫了。
徐初时今晚碰见这种事本来就心情不爽了,眼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大长公主还想找理由让人叫他过去。
他是傻子才会过去!
徐初时这头十分硬气的拒绝了谢瑶,那头就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臣凑过来,装模作样的劝徐初时过去了。
徐初时的话不带一点儿温度:
“几位想要成为大长公主的驸马,尽管去。”
方才那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此事,冷不防面上如同泼了盆冷水一样,瞬间哑了嗓子。
开玩笑,大长公主府有多乱他们难道不清楚?
就冲大长公主养面首这一点,他们打死都不可能去的。
方才凑上来,纯粹就是平常被徐初时弹劾的多了,想要报复他一顿。
没想到这徐御史还是老样子的毒舌,两句话就让他们闭了嘴。
故而这几人都老老实实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头,谢瑶见得徐初时不过来,便是腆着个脸,要凑过去。
徐初时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意图?
袖子一甩,拉着一旁从宴会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大哥徐初成,小跑着往出宫门的地方去了。
谢瑶站在半路,眯着眼,盯着徐初时的背影。
呵呵,以为这样就可以跑了吗?
做梦。
她谢瑶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哪怕这个人的背后是静安国公府乃至她那个皇帝弟弟。
她都不惧的。
谢瑶打定了主意,叫了侍女扶她回府。
另一边,谢明珠全程看完了方才的情景。
心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头要回府的谢瑶也看见了一旁的谢明珠。
心里头并没有把谢明珠当做一回事,冷哼一声就走了。
谢明珠心道:希望日后你不要哭都哭不出来!
回了明珠宫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半。
宫女端了热水上来予谢明珠擦手擦脸,又有人拿了寝衣,准备服侍谢明珠沐浴。
泡在热水里头,谢明珠喟叹一声。
似乎这个样子才是她最为放松的时候。
只是一想到谢瑶的事情,谢明珠明显神色变得难看几分。
按照谢瑶的个性,八成不出几天就要以大长公主府里头花儿开了的缘故,设下赏花宴,要请这盛京城诸多贵女前来了。
到时候这宴会上出个什么事儿……
得,谁都别想避开。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谢明珠。
说起来这谢瑶也是脸皮子厚,要是换了旁人,这种事情别说是让人发现了,哪里敢闹得人尽皆知的?
这谢瑶倒好,一不做二不休,当着大梁这些有头有脸的王公大臣的面上闹出来这件事,差点就让父皇下不来台。
谢瑶与父皇虽然不是一母同胞,可是好歹她姓谢!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都懂!
偏偏这谢瑶不懂!
这下子好了,她倒是如愿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可是对于父皇来说,谢瑶已经是他恨不得踢出宗族的人了。
有这么一个皇姐,百年之后,史书工笔怕是要为他添一个败笔。
明武帝纵然不怕败笔的存在,可是若是这个败笔是因为谢瑶而存在的,这就让他不能容忍了。
所以说,谢明珠隐隐觉得。
若是谢瑶真的狠心弄掉腹中的孩子以达到赖上静安国公府的目的,以父皇的个性,估计会给谢瑶安排一个“暴病”的理由,让她看起来顺理成章的死了。
毕竟这一时间大出血也是有的,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帝王想要弄死一个人的话,有千百种方法。
现在只希望谢瑶不要再继续作死下去。
否则哪怕是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