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如服侍完谢明珠,等戚烟上前接了她的活儿,这才下去办事了。
“行了,别担心。”谢明珠拍拍戚烟的手:
“威宁侯若是想要拿孝道压你,那也是异想天开。”
“毕竟这些年你在威宁侯府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有数。”
“奴婢明白,谢公主大恩。”戚烟一个激动,又忘了要自称微臣。
不过好像戚烟总是习惯自称奴婢,很少有自称微臣的时候。
那是因为她觉得既然是敏和公主给了自己另一个活法,那便是自己永远的主子。
主子面前,自然是自称奴婢的。
主仆俩说了会玩笑话,外头的小宫女就回话说太医到了。
“去拿钥匙。”
戚烟行了一礼,转身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谢明珠身边的人伺候的不仔细,挑东西的时候戚烟也没有仔细的想。总之就挑了天山雪莲,灵芝,人参这三样,叫人装好送进去威宁侯府。
回来的时候,戚烟一直到天黑才看见安如。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谢明珠就问了:
“可打听出来什么了?”
安如毫不客气的接过一旁小宫女递过来的一碗茶,如牛饮般一口气喝光,气呼呼道:
“公主您可前万别叫戚烟回去威宁侯府。”
“下午的时候花了好些银子才从一个下人口中得出来一个消息。”
“那威宁侯为了让戚烟回来,不惜淋了三日的冷水沐浴,这才终于得偿所愿的病倒了。”
“而让戚烟回来的缘故,则是……”
安如抿了抿唇,一边看着谢明珠与戚烟两个人的神色,道:
“城中有家富商看中了戚烟,想要娶她做续弦来着。”
说完,安如“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果不其然,谢明珠气的破口大骂:
“这天底下怎么有如此糊涂的爹?!”
“威宁侯府好歹有个爵位在身上,正经的嫡小姐居然要嫁给一个富商做续弦?!”
“痴人说梦也不是这样的!”
末了谢明珠还骂了几句:
“真该请太医来看看这威宁侯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是稻草不成?!”
发了一通火,谢明珠道:
“回头这个事情本公主会告诉父皇!”
谢明珠说完,戚烟却是跪下来阻止了:
“这种小事,不必劳烦公主了。”
“何况公主也说了,奴婢是公主身边的伴读,类同宫中正四品尚仪。”
“一介富商,着实不足为惧。”
戚烟这话的意思,粗暴点说就是她要搞事情了。
“行。”敏和公主大手一挥,四名金吾卫就指派给了戚烟,外加几名宫女太监:
“明儿你换了正经的衣裳去威宁侯府,该干嘛干嘛。”
“谁要是不长眼的,直接杀了。”
说完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匆匆忙忙的叫人扶了她自己去妆台上坐着。
身上披了披风,脚底下的地龙也是温热的,谢明珠在妆台上翻翻拣拣半天,拿出来一物道:
“就是你了!”
只看见谢明珠手里躺着一根金制的凤头衔珠步摇。
“明儿你把这东西戴上,除非这威宁侯真的瞎,否则也不会执意要你嫁给那什么富商。”
谢明珠手里的步摇可是公主专用的,但凡有点眼色的都知道。
不容戚烟拒绝,谢明珠把步摇往戚烟手里一塞:
“拿好,明儿你要是不戴,就别进明珠宫的大门了。”简直活脱脱一无赖。
“奴婢明白,谢公主恩德。”
“行了行了。”谢明珠摆摆手,朝外头吩咐道:
“上菜,本公主都饿了。”
——
翌日。
戚烟一身橘红色束腰广袖大摆女官装束,头上除了戴着女官头饰之外,还插上了谢明珠昨日赐的步摇——拜别谢明珠之后,就乘了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去了威宁侯府。
戚烟要来威宁侯府的事情没有对外头说,直到整个人来了侯府门口,侯府的人才反应过来,叫一路开了中门迎进。
威宁侯先前喝了两副太医开的药,这会子正半躺在榻上,跟那富商说话。
直到有人急急忙忙的冲进来,说戚女官到了,威宁侯这才反应过来。
随后换了副笑容:
“您看,可不就来了?”
戚烟由一名宫女搀扶着走进来,身前身后分别跟着两名面容肃穆的金吾卫,摆足了架子。
威宁侯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脸色明显僵了僵,永一副斥责的口吻道:
“你这像什么话?没看见有贵客在此吗?”
戚烟的目光扫向威宁侯口中的贵客。
只见一人大腹便便,身上穿着的是十分昂贵的布料所制作的衣裳,想来这就是那位富商了。
而另一个,明显眼中带着垂涎的身穿竹青色立领滚边长袍的瘦弱男子,应该就是他那个好父亲找的“女婿”了。
戚烟很快就收回目光,笑声中带着讽刺:
“贵客?威宁侯府居然落败到了这种程度?”
“本官觉得,威宁侯怕是在侮辱‘贵客’这两个字!”
戚烟这话就差没有直白的告诉威宁侯,这两个人在她面前什么都算不上,更不说是贵客了!
“孽女!”威宁侯气的从床上挣扎下来,东倒西歪的就要给戚烟一巴掌。
“唰——”
早一步,戚烟身前的金吾卫就拔出来了明晃晃的长刀,仿佛只要威宁侯再进一步,就会让其血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