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熙这会子正坐在廊下,一眼就看见了踏进来的谢明珠,本想着上前,但是想起来之前被谢明珠顶撞场景,便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谢明珠知道谢长熙这是在跟自己闹别扭,在心里头生闷气。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许臻言真的挨罚吧?
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太子皇兄了。
谢长熙一开始还别扭着不与谢明珠搭话,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幽幽的来了一句:
“团团才这么大,也就会胳膊往外拐了。”
谢明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太子皇兄还在生气呢?”
“不敢,不敢的紧。”谢长熙抽了一下嘴角,道:
“若是叫父皇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折腾我。”
谢长熙这话倒是不假,谢明珠小的时候因为被调皮一点的谢翊给吓哭,导致从来不揍孩子的父皇,揍了谢翊一顿。自此以后,谢翊再调皮,也不敢调皮到谢明珠的头上。
“皇兄这话说的。”谢明珠上前主动抱住了谢长熙的一只手,摇啊摇的:“团团知道太子皇兄最疼团团的,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过来了。”
“哼,知道就好。”
太子殿下的表情还是有些臭,但是语气放缓了不少:“说吧,为什么要挡了那枚暗器?”
“其实太子皇兄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枚暗器真的打在了定北侯的身上,朝野上下会如何想?”
当时谢明珠替容慕哲挡暗器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下意识的就替他挡了,只是在她养伤的这些日子,她也想到了其中的一些关窍。
谢长熙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几分:“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会以为父皇忌惮定北侯,怕他功高震主才会有此一举?”
“而且若是定北侯真的因此送命,怕是也会导致良将寒心。”
在这些将领的眼里,容慕哲如此惊才艳艳的一个人,可当帅才之主的人,去了江南郡不过一月光景就遇害,很难让人不把这件事情联想到朝廷身上。
谢长熙经过谢明珠如此一点,可算是明白了。
“这么说来……唉……”谢长熙叹了一口气,“其实定北侯也是被算计的。”
“是啊。”
“只是与其说是算计他的,倒不如说是算计大梁的,算计父皇那个位置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父皇母后最近如何了。”谢明珠话题一转,转到了谢临和徐宁娘的身上。
“都好着呢,只是挺想你的。”谢长熙又补充道:“之前收到你重伤的消息,母后差点晕了过去。”
“若不是暗卫说穆川柏已经找到,还不知会如何。”
“是我不好,让父皇母后担心了。”谢明珠一脸的愧疚。
“团团,其实太子皇兄这次过来,还有个事情就是——”不等谢长熙说完,谢明珠道:“我知道太子皇兄的意思,可是团团现在并不想回去。”
“江南郡这边有趣的东西多了去了,团团还没有玩够。”
见谢明珠如此坚定的拒绝了回去的提议,谢长熙笑了:“果然,还是父皇最了解团团。”
“先前与父皇说了要把你带回来的,可父皇一口咬定你不会回来。”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太子爷笑笑:“可惜了那方上好的端砚,就这样输给父皇了。”
谢明珠噗嗤一乐,笑:“等到端砚进贡的时候,父皇可不又是紧了皇兄先挑?”
实在是谢明珠那个时候对于舞文弄墨不感兴趣,因此这端砚她虽然有,但也只是扔在库房里头生灰而已。
所以倒不如给了谢长熙,在他手里还有点用处。
“是啊。”谢长熙继而开起了玩笑:“皇兄这端砚可是因为团团输的,团团可想好了赔什么给皇兄?”
“今儿一桌子都备了您爱吃的菜,您瞧瞧还成不?”
“这一桌子的菜就想收买本太子?”
“可太子皇兄乐意啊。”
又一次心甘情愿败在了自家皇妹手里的太子爷:嗯,千金难买这一桌子菜。
兄妹俩用完午膳后不久,谢长熙道:“下午的时候皇妹叫人把这些东西都送去太守府,父皇赏的,说是压惊。”
谢明珠听到“压惊”这一词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边:“压惊用的?”
谢长熙也知道这词不应该用在容慕哲身上,可是父皇就是这样吩咐的,他也只能照做啊。
“确实是,压惊。”
确定了之后,谢明珠一脸蒙圈的带了东西离开。
压惊……他定北侯堂堂一腥风血雨过来的人,居然也要压惊?
带着这种无奈的心情,敏和公主午睡醒了之后,先是差人去太守府看看定北侯有没有时间。
容慕哲:只要你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有时间。
去太守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定北侯在书房里头处理每日的公事,太守府的人说是有空的。
谢明珠叫人把东西拿好,乘了一顶软轿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东院内,太子殿下面前跪着的人道:“公主去了太守府,太子爷确定不去看看吗?”
谢长熙背了身,看着这窗外的景色,道:
“不必了。”
“谁让二人都是朋友。”谢长熙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下头的人自然是听出来他的意思,道:“太子殿下可是觉得——”
“唉。”谢长熙突然伸手,示意他住嘴:“有些事情,不要看得太透。”
“至于父皇那边,本太子知道你们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