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明珠献了寿礼前来后,明武帝大喜,连连道:
“来人!”
“好生将这幅字画送去朕的御书房!”
顾全喜一旁喜气洋洋的应了,立刻叫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小心的抬了下去。
林蓉儿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谢明珠居然真的准备了寿礼,又道:
“谁都知道敏和公主不过——”话未说完就被林国公打断:
“孽女!还不速速向陛下与公主赔罪!”
林蓉儿小嘴一撇,显然是在国公府里头被惯的不成样子。面对一脸怒色的林国公,才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臣女出言不逊,请陛下降罪。”
一众前来贺寿的命妇中,不知道哪家的命妇开口了:
“有些人啊,就算身份变了,却依旧改不了那骨子里的劣根性。”
这话就是讽刺林蓉儿这个庶女出身的嫡女——就算你成了嫡女,可是嫡女该有的礼仪教养一点儿也没有。
林蓉儿被认为嫡女的事情,可是让大梁那些簪缨世族暗地里看了不少的笑话。
虽然说各大世家也不是没有庶女被认为嫡女的事情,可是这种情况,要只有在出于家族利益的考虑下,才会给庶女抬了身份,好令其嫁给更高地位的人家,以达到家族利益更大化的目的。
可是这林国公府,已然是极贵——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身为当今太后的娘家,又是当今天子的母族,简直不知道有多么的显贵,压根就用不着联姻那一套。
可是常在官场里头混迹的都知道,从这封号上来看,这静安国公府就高他林国公府一头。
说出来也是让人看笑话——堂堂天子的母族,居然不如皇后的母族。
论起来,这林国公府才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如今竟是比不过静安国公府这一门子的外戚来的显贵。
说出去都没有人去信。
如今这林国公府都沦落到了把庶女提为嫡女的地步了,可想而知,这林国公府,并不如外头盛传的那般荣华富贵。
再细细说来,同样是在朝为官,当今天子让静安国公府掌了御史台——本来还要择兵部尚书一职与这静安国公徐初成的,可是这徐初成说什么都不要。
故而这天子也是愈发的倚重静安国公府。
且在这后宫之中,当今天子明显就是一年较一年的盛宠皇后——说句不中听的,就算哪一日皇后失宠,这陛下亦不会如了某些人的愿,去废太子。
要知道,这太子的背后还有个静安国公府。
且在大梁,这国公位一旦设下,要么三代降爵,要么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这是不能动的。
所以说这朝中亦是有惯会见风使舵的,见这静安国公府不给靠上,便使劲的跟太子结交。
按道理来说,这太子结交朝臣,搞不好会变成有谋逆之心,故而历来处在太子之位的,无一不是小心翼翼,生怕被疑心。只是这明武帝不但不反对,还给太子挑的伴读——个个都是名臣的料。
摆明了就是告诉天下人,这储君不可能变动。
除非,死。
这头林蓉儿跪在地上请罪,满殿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
那目光里都是看笑话的意思,林蓉儿再怎么刁蛮任性,亦是清楚此时不是她撒泼的地儿。
故而只得把头低的更低了三分,垂在脑后的头发也跟着滑到了前面,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明武帝一边安慰着徐宁娘,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国公府里头的两人,片刻后方才将视线转移到谢明珠的身上:
“团团说说该如何处置?”
一边神游的谢明珠被这句话问的回了神,愣了好半天,才开口道:
“回父皇的话,方才这位小姐不是说团团不会刺绣吗?”
“团团想着,就让她两个月之内绣出来一副这般的作品罢。”
“若是绣不出来,就再行处置。”
谢明珠的话音刚落,就有不少的人准备看笑话了。
这林蓉儿连针都没有摸过,怎么可能绣的出来那般的绣品?
且这敏和公主当真是净会挑人最难堪的地儿给人来一刀。
前头捧杀了黄玉容,这头又罚了林蓉儿,让人都下不来台。
果真不容小觑。
谢明珠此刻可不管那些权贵作何想法,打定了主意将人如此的罚了。
明武帝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看向林国公:
“如此,林国公觉得如何?”
林国公哪里敢说不可以,他敢保证,他要是说了这三个字,明武帝怕是会换了更让人难堪的法子处罚林国公府。
所以他还是识相点,老老实实的领旨谢恩才是。
见得这父女俩谢恩,明武帝这才让人退下。
整个贺寿环节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
等到众人移步到殿外之时,外头早就搭好了戏台子,一看见明武帝出来,丝竹管弦之声立刻就响了起来。
明武帝大悦,一边扶着徐宁娘下台阶,时不时让人小心点。
等到帝后都坐定,其他人方才入座。
随着司礼太监的一声“开宴——”
立刻就有宫女太监流水似的送了各类佳肴前来。
因着徐宁娘身怀有孕的缘故,她面前摆了的都是酸梅汤,而一干皇子皇女中,摆的都是果浆。
谢明珠知道,父皇教子严厉,素来不许皇子皇女在未出府之前饮酒。
想起来这个的时候,谢明珠同时想起来上辈子的时候,三皇兄有一回好奇,偷偷喝了皇宫地窖里头的剑南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