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看孙强在洗碗,不动声色地跟了出去。走到篱笆门口,他伸手去推,门没开。
山精再次出现在篱笆门上空,凶巴巴地看着徐谨,“姐姐不在。”
徐谨笑了,“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进去。”他明白了,山精上午阻止他,并不是要阻止他见姜鹤,而是在阻止他进这个篱笆门。这里面不就是牛马散步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山精很不高兴,“不可以。”
一个要进去,一个不让进去,双方幼稚地对峙足有半小时。
准备去倒厨余的孙强停下来,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在开会吗?”
徐谨,“……”。
山精哼一声,“谁要和他开会!”
徐谨逗够了,心情很好地往山神庙走,“我先回去睡一觉,晚上我们再继续。”
“谁要和你继续?讨厌的人修,我让姐姐赶你下山。”山精气乎乎地放话。
话是这么说的,可见到姜鹤之后,山精并没有告徐谨的状。
这天之后,山精看徐谨特别不顺眼。因为徐谨总想进篱笆门,山精必须专心守门。这影响了山精的摘菜工作,他很生气。他摘了草莓只给孙强吃,不给徐谨,也不许小白给徐谨。孙强想把自己吃的分给徐谨,他把孙强那份没收了,连孙强都不给吃了。
姜鹤注意到徐谨和山精之间的微妙气氛后,稍微留意一下就明白了。
当徐谨在饭桌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山精的状,说山精藏私不给他们吃草莓的时候,姜鹤明确地站山精这边。
“你老逗他干嘛?吃不到草莓也是你自找的。”姜鹤不客气地说。
徐谨听了,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位置,“我的心啊,好痛。”
姜鹤和孙强知道他是装的,可山精和小白不知道。
这几天看见徐谨就进入战斗模式的山精急急冲到徐谨面前,“哪里痛?会死吗?”他抬手要揪自己的头发。
徐谨愣住。
姜鹤及时按住山精的手,“别揪,他开玩笑的。”
山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抬脚踹了一下徐谨放在桌面上的左手,骂了一句“坏人”,哇一声哭了。
徐谨,“……”。他一脸我很冤枉地看着姜鹤,“这,他……”
姜鹤哭笑不得地把山精捧过去,“不哭,不哭,他开玩笑的,不是故意要吓你。”
山精哇哇哇哭的起劲儿,姜鹤劝也劝不住,徐谨硬着头皮道歉也没用。最后,最后山精哭着睡着了。
徐谨捂着心口位置,“可下不哭了。他再哭下去,我是真要心脏病发了。”
姜鹤再次领教了山精的哭包属性,心累地拿毛巾把山精裹好,交给小白。
只管吃零食,一句都没劝没哄的小白这时候小心翼翼地把山精抱好,从木墩上跳下去,回阿雪身边睡觉去了。
孙强这时候才敢出声,“流了那么多眼泪,会不会哭坏眼睛?”
听了他说的话,姜鹤下意识低头,看着桌上放她手边的白瓷茶杯,“……”。这个,这个茶杯好像是小白拿来放的,专门接的山精的眼泪。居然接了大半杯眼泪。她抚额,“那么小的个子,流了这么多眼泪,看来是真的非常非常伤心。”
身为罪魁祸首的徐谨,“……”。
孙强好奇地探头看白瓷杯里的透明液体,脑洞大开地嘀咕,“妖的眼泪,会不会是珍贵药材?”
徐谨,“……”,你牛,你特别牛。
姜鹤似乎想到了什么,把桌上的零食推到一边,砰一声,面前多了一大摞线装书。她在徐谨和孙强诧异的视线中飞速翻着这些书。在孙强等的快要睡着时,她手指按着某一本书上的一行文字,其他书全部收了起来。
此刻的姜鹤专注地读着书中内容,沉静文雅,眉眼柔和,让对面的徐谨看的入迷。
困顿的孙强激灵一下,清醒了五分。他小心地瞅瞅嘴角带笑的姜鹤,再小心地看看眼神温柔地盯着姜鹤的徐谨,做贼一样悄悄地站起来,再悄悄地摸回自己的隔间,关上拉门,躺到热炕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手电的光暗淡下来。徐谨默默地点了三根蜡烛,一字排开为专心阅读的人照亮,关掉手电。
许久之后,姜鹤嘴角带笑地合上书,抓住白瓷杯,看着里面的液体,“居然是药引!”她一脸小心地把山精的泪眼连同白瓷杯一起收好,抱着书站起来,向低头摆弄玉牌的徐谨小声道了晚安,放轻脚步离开。
关门声传来,徐谨这才抬头。左手捏着玉牌,右手弹了一下手指,烛光灭了,满室陷入昏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徐谨对姜鹤说,“我该回去了。在你这里躲了一周的清静,再不回去上班,总长会追杀我。”
姜鹤用公筷给山精和小白夹着菜,“今天走?”
“今天走。”
“等会儿送你下山。”
吃过早饭,收拾好卫生,姜鹤换上一套外出衣服,“准备好了吗?”
不同于在山上的懒散,徐谨今天把自己捯饬的特别精神。他本来就长的好、气质佳,身材又好,认真捯饬过后更显帅了。他走近姜鹤,脸上看不出情绪,大手突袭迅速揉乱姜鹤的头发。
姜鹤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胳膊给了他胸口一下。
徐谨痛呼一声,“下手这么狠,会死人的。”
姜鹤没理他,拽住他一只胳膊说了声走,转瞬出现在山脚下隐蔽的角落。她松手,警告一句“不许再碰我头发。”人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