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呀？
我看向柯柯缇，结果她脸上还是一副轻蔑的表情。
一来一回，原本还是不错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零点。
我的双眼在埃尔文与柯柯缇之间徘徊，偶尔看到维纳斯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吐了吐舌头表示无可奈何。
“喂，你在看什么呢？”
“喂，你在干什么呢？”
两个人又将矛盾指向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
在这种让人不爽的事情上，你们俩人的同步率倒是挺高啊？
“不许啃。”柯柯缇拍掉了我想要放入口中的手指，这是我从卡拉赫那里“学”来的不良嗜好。
“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有事说事啊？没事我先走了。”维纳斯对待埃尔文也是有些不耐烦，话还没说完甚至就已经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埃尔文按住了她的手，恐怕她现在真的已经拔腿就走了。
“咳，我这次来，是为了在成为精灵王之前，跟人类的女王确认一下，我们被灭国之后，被贩卖到人类城市之中的精灵一事。”埃尔文恢复了话题，他说想要的跟我所猜测的差不多。
“确认？确认什么？我们好像还没达成什么能谈得上确认的协约吧？”柯柯缇的话说的没错，但是就是听起来让人非常的。
非常的。
不舒服，对我而言。
而对于面前脸色稍稍又有点变黑的埃尔文来说，应该就不只只是不舒服了。
“我希望能够解放人类城市中所有的精灵奴隶，让他们回归故土。”埃尔文此时的态度，前所未有的诚恳，让我甚至一时间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但想到埃尔文也是如此为国家与人民所着想的人，这让我又觉得自己以前的眼光是没错的。
“那么代价呢，你总不能让我空手套白狼吧？我手上简单统计了一下，一年之内，斯洛沃克王国全境，总共新增超过七十万精灵被贩卖至各大城市之中，这还不包括权力不好延伸的村镇之中，黑暗肮脏的地下交易，以及并没有被登记为奴隶的精灵。
“而这些精灵的总售价，最低也超过了四百万金币。别说400万了，哪怕是去掉两个0，这个国家的国库之中也没有能够拿出来赔偿的。”柯柯缇的头微微一晃，示意自己的话已经说完了。
“怎么能叫售价与赔偿？那些精灵不是我们国家卖出去的，是，先前发起战争的蒙比利尔和跟随在他身后的财团与奴隶主们！”柯柯缇的话明显恼怒了埃尔文，但是从他突然停顿的话中我也知道，他明白这一切并非是面前这个新上任的女王的过错。
“你这个话我能理解，但是外面那些人呢？那些手里拥有精灵奴隶的人呢？那些跟随蒙比利尔的财团、旧贵族、旧王族，以及奴隶主呢？收了钱的是他们，而没了钱得到了奴隶的则是各种各样的人类，你去跟他们说呀。你看他们会同意吗？你也是将要成为一片国土的王了，这种问题还要推给我？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说到这里，我看到平日里颇有教养的柯柯缇，居然翘起了二郎腿，而她的口中的话还没有结束。
“既然是来求人的，那就拿出一副求人的态度。想解决问题，就不要把问题推给我，自己，带着方案来。”
哪怕是在她身边这么久了，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意识到，柯柯缇当初在珂美索城，就被整片大陆的人称为“女王”的缘故。
手腕强硬，盛气凌人，观察细致，思路清晰，干净利索，直截了当。
到如今只有二十二岁的她，居然在国家层面的谈判桌上，压制了一名170岁的，接受了数十年国王教育的准精灵王。
即便是埃尔文现在有求于人，但也不应该被压制成这个样子才对。他平时的自信与智慧此时荡然无存。
我现在不适合插嘴，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姑娘，一边是自己同患难的兄弟，谁都想要帮，可谁都不能帮。
另外一边的人尽管年纪是在场最大的，但恐怕现在这么一个形势，她也没经历过吧。
“那么，您想要什么？”埃尔文想了半天，最后吐出来的这几个字，明显让柯柯缇非常失望，她向身后的椅背一靠没有回答。
场面一时间又冷了下来。
哒，哒，哒。
埃尔文的指甲敲打在桌子上，留下均匀而清脆的声音，而他的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一副杯具上。
柯柯缇把头转了过来，我们二人面面相觑，她白了白眼把头扭了回去。
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理解她到底在做什么，和想要做什么了。
这就是政治上的博弈么？
我总感觉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我看着柯柯缇的侧脸，却发现她嘴角微微的有了上扬的弧度。
我看了一眼对面，“啪嗒”一声，埃尔文的汗珠滴落在木桌上面。而他则是双眼瞪大，脸上写满的似乎是害怕。
害怕？
“跟聪明人谈事情就是舒服。”柯柯缇此时的表情不再有嘲笑与轻蔑，自信狂妄与一种自己从未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混合在一起。
那叫做，嗜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维纳斯喝下了手边的茶，“真的要我们这样做？”
她也看懂了？就自己没看懂？
“埃尔文，把你的计划概括的说一下吧，让我来确认一下跟我想的一不一样。”这话我听的却是另外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