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见到那位修为盖世的人皇。
最后是人皇将他带到那个禁地。
人皇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个位置是你的,你别害怕,也别后退。
他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后退。
他拼了命的修炼,却还在没有成神的时候就失了所有。他没有力量啊,他的力量远远不够啊。
要坐在九天之上,要统御三界万族,怎么能够没有力量?
人皇对他说:“元崖,你要记住,这些都是你的力量。”
他指着清微天里漫空的星辰,告诉他,那些星辰里是上万名龙族将士,他们永远都会在这里,在这个三十三重天最顶端的位置,支撑着你。
他在那句话里落了泪。
又在那个地方,承了人皇的恩,承他用无上的伟力助他晋为上神。
从此以后,踏上了不能回头的十万年帝王路。
明明心死成灰,明明恨之欲狂。无尘狠狠闭上眼睛,将心头的莫名情绪压抑成虚无。
他是自作孽,他是罪有应得。无尘睁开眼,又继续看下去。
但快速将前头那些略过去。
什么初登帝位的艰难不易,什么数万载的四方困境,什么别无选择的隐忍放弃,他统统不要看,那都和他没有关系!
怒火自心头一点一点燃起,他紧皱着眉,终于找到那场开启一切孽缘的万界大典。
也终于在他父亲的记忆之中,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最开始的样子。
这里那么安静,没有半分干扰。
他得以全身心感受到那场大典的盛况。真正是三界万族,有神明仙人,也有妖魔鬼魅。
在那场史官们不吝笔墨的盛会里,九萝是艳极。
倾城仙姿,无双容颜。
却不是史书里记载的那样,天宫宴上,倾世一舞,两心相许,纳为天妃。
元崖与九萝的初见,在这段记忆里,是在大赤天的礼宫外。他们心中各自装着事情,机缘巧合的在这个地方撞见。
天帝是孤身一人,仙子也是孤身一人。
他们撞在一起,撞落了仙子的发簪,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仙子一怔,一脸愠色的走上前:“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赔我。”
不过一个发簪,样式的确别致,却连宝器都算不上,这么一摔就摔碎了,她竟这般恼怒,一时间连他一身的帝袍都看不到。
元崖随手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支比她那个好上数倍的簪子。
可仙子接过来单手一拧便掰成两段,还啪的一声扔回他身上。
目瞪口呆的天帝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眉眼一沉:“放肆!”
仙子目光之中是不加掩饰的怒色:“我说了我那支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这支又是什么东西?我才不要!”
难道非要他也拿出个什么亡母遗物来赔她?
亡母他有一位,遗物却从来没有。
元崖皱了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仙子却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说的好像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一样。”
元崖看着她一副自认倒霉离去的背影,怔了一怔。
诚然,那个时候的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是三界至尊不容侵犯的威严。
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小丫头,连天庭都未上过,又能说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怒了:“只要你说得出,还没什么我给不了的。”
仙子背影一顿,偏过头淡淡瞟他一眼,挑衅的一笑:“我要做天妃,你能给?”
元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仙子早已走远。
他觉得这仙子简直…简直…莫名其妙!
直到后头那一场大宴上他才明白,原来仙子是妖族的一位王女,唤九萝,本就是妖族择选出来要进献给他的一位美人。
他们在那个场合再遇,彼此都很尴尬。
她的舞跳得心不在焉,他的目光也是飘忽不定。
一舞毕,元崖端坐在上首,听着泽弋将九萝的品性夸成温柔恭顺,体贴贤德,终于默默翻了个白眼。
若她这个样子都是温柔恭顺,恐怕这世上再没有嚣张跋扈之人了。
所以最后他纳她为妃,他认定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和看上去且还不错的天赋。
然千年过,相传素来温柔恭顺的九萝天妃自打入了天宫便养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平日里在禹余天便是十分的目中无人,发起脾气来更是连天帝都无可奈何。
而偌大天庭却是无人敢妄言一句,皆因众仙心中明了,那位祖宗不论行为举止多么出格,显然都是天帝心中至宝。天帝都甘愿屈尊降贵的哄着,旁人又能去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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