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想着肆邺并不大,百香已去了这么久,且有肆邺地区的商行帮忙找寻,一个人再难找也该有眉目了。便道“应该是快了。”说完重新拿了一本账开始看。
他真真是命苦,这燕柒看到姓姜的就走不动道,晌午下棋,午后还下!
这么多账册全搬他这来了。
“”快了是多久?!
怎么说话和燕柒一个德行?
边虞山无语的看了隋风一会儿,换了个说法道“不知百香小兄弟去找什么人了?这么久不回,必然是进展的不顺利,用不用我派人去帮忙?”
隋风含笑道“多谢边将军好意。百香没有传消息回来,这就是顺利的意思。”
“暂时无需劳烦边将军和营中的兄弟了。”
边虞山看他避重就轻,不死心的又道“不知柒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怎么不告诉肆邺的官府,若让官府出示户籍,找起来更快。”
“私事。”隋风道“不好麻烦官府。”
边虞山从隋风这里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打听不到,暗道他油滑不实在。
气闷的坐了片刻,又想着燕柒在对面下棋,他要去守着!
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回来,拎走了刚刚带来的茶壶。
隋风正拨算盘核对银钱,忽然伸出一只手提走了桌角的茶壶,他疑惑抬头,就看边虞山的背影已经走出了房间,他有点茫然不解“怎么走了?”
晚膳前,百香终于回来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边虞山了,亲自迎到了岸边,看百香身后跟着一个手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脏兮兮的穿着一身粗布麻履的干瘪老头儿,他眼中划过鄙夷,小声问百香“这谁啊?”
百香笑笑没说话,小心的扶着干瘪老头的胳膊,请着人上了船。
边虞山看的纳罕起来。
这老头什么来路,竟让百香这么小心的对待?
等到了甲板上,干瘪老头拂开了百香的手,握着手里的拐杖东探西探,把甲板戳的咚咚作响。边虞山这才明白,这干瘪老头竟是个瞎子!!
百香,不,是燕柒!燕柒费时耗力的靠岸近两日,就为了找这么一个干瘪的瞎老头?图什么?
燕柒听到消息赶出来,看到甲板上的人,眼睛一亮,忙上前两步,就要揖手,忽听那老头道“嗯,药不错。”
声音沙沙哑哑,不怎么好听。
燕柒揖手的动作一怔,抬头看着他仿佛被浓雾遮盖住,显得白茫茫的瞳仁。
举着手臂嗅了嗅衣服上沾染到的姜霁房中的汤药味道,燕柒微蹙眉道“老先生说的莫不是我身上的药味?”
只闻味道,便知药草好坏?这人也太灵了吧!
那关于他的传言也一定是真的!!
姜霁的腿有救了!
干瘪老头听着人语声,微微挪动了脚,正对着说话的人,道“断腿的人呢?”
燕柒欣喜道“请老先生快随我来。”说着转身往船舱走。
百香忙上前去搀扶,却被他拂开了手,侧首道“多谢。平地不用扶。”
百香颔首称是。
到了船舱,干瘪老头循着药味径直走到了榻前,伸手一探,抓住了姜霁的手腕。
姜霁不知这人是谁,下意识的就要挣开。
干瘪老头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安抚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放轻松。”
姜霁皱眉看向燕柒,见燕柒冲他点头,他就收了戒心,颔首道“有劳老先生了。”
干瘪老头把了脉,皱着鼻子嗅了嗅,道“胳膊也伤了?”说话间,手已经按在了姜霁受伤的胳膊上,从上到下捏了一遍道“没什么大碍,养着就成。”
说着微微侧身,按在他的左腿上。
摸到了勒的紧紧的夹板,他皱了皱眉,道“暂且把夹板给拆了。”
祁御医听到有人来给姜霁治腿的消息,赶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挤进不大的船舱里,冲燕柒揖了揖手,而后看着榻前的人,和声道“姜副统领的腿骨尚未长好,现在拆夹板,是否不太妥当?”
这人是燕柒请来的,且既然燕柒会请,这人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故而祁御医说的十分客气。
干瘪老头呵呵笑了笑“只是暂时。”
祁御医知道燕柒看重姜霁的这条腿,且他自认为自己的治疗并无错漏,故而并不想遵这人的话。
但人是燕柒请回来的,所以他朝燕柒看了过去。
燕柒盯着老头的嘴角的笑看了片刻,又和姜霁对了个视线,道“拆!”
祁御医只好上前去拆了。
拆去夹板,姜霁觉得松快不少。
祁御医道“细棉布需要解开吗?”
干瘪老头笑道“有劳了。”
祁御医又解了细棉布。
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腿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姜霁抬起头看了眼,又躺回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干瘪老嗅了嗅“生腐肉了。”
祁御医微惊“是。”
“不过昨日换药的时候已经刮去了。”
干瘪老头没在说话,伸手按在了膝盖上,从上而下,一寸一寸的捏着。
伤口伤未痊愈,这一捏,隐有血迹冒出来,姜霁则疼的紧皱起了眉。
燕柒看的也是皱眉。
干瘪老头似有所觉,安抚道“放轻松,我就是看看一共断了几截,断处又碎成什么样子。”说话间捏到了一处断骨,他眯了眯眼,手下略停顿,接着道“且忍一忍。”
姜霁起初还猜想燕柒神秘兮兮的让百香去找谁,现在看,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