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回了庄子,向姜零染禀告监视郑清仪的发现。
“郑清仪收到信后就联系了一个叫王胡子的人,小的去打听得知他常年往来京城与扬州,专贩瘦马。郑清仪能来京也是他的缘故,且他们...。”余下的话大虎不敢轻易在姜零染面前说。
姜零染看懂了大虎的神色,惊道:“你是想说,他们二人之间不清白?”
大虎点头:“王胡子去了倚香阁后,在豆蔻房里待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而后郑清仪便要了水沐浴。”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厢竹和青玉虽未通人事,但该明白的也都尽明白了,听了大虎的话,都是羞窘的垂下头装死。
大虎瞥见青玉的模样,不觉脸通红,他掩饰的轻咳了声,接着道:“而且,京中的消息也是王胡子传扬出来的。此人虽上不得台面,但在此道上,颇有几分神通。”
姜零染恍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郑清仪还有另外一张嘴替她出声,难怪前世她的恶名能传得那么快!
不清白...姜零染默默的嚼着这三个字,想起前世孟致沛言辞凿凿说他用郑清仪的时候是干净的,且原也是官宦之家的姑娘,从小受过良好的教养,绝对担得起侯府妾室的身份,以此为由强力说服老侯夫人。
说的天花乱坠,还是个妓子!老侯夫人眼高于顶怎会看得上?却也不想因一个妾室而使母子情分有了隔阂,勉强应下了。
到头来,却是这么个干净法儿。
就是不知道,孟致沛是知情不报,还是他自己也被郑清仪蒙骗了?
不似知道老侯夫人与李道士秘密时的无所谓...郑清仪可还欠着她人命呢!这么精彩的秘密,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发挥到极致!
大虎禀完没听到姜零染的回应,悄悄抬头睃了眼,见她怔怔出神,侧目看向厢竹与青玉,二人皆冲他摇头。大虎便不敢出声打扰。
须臾听姜零染道:“那个叫王胡子的男人,你再去细细的调查,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大虎点头应下,又问:“倚香阁那边还需要监视吗?”
姜零染摇头:“不必再去了。”
她原是担心郑清仪收到信后未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现在看来,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强上几倍!
大虎应是,看姜零染没了吩咐,颔首退了出去。
姜零染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郑清仪的,另一封则送去了平肃侯府名下一处建在北郊的庄子上。
现如今那庄子上住着孟致沛的九位通房。
这消息被平肃侯府瞒得严严实实。老侯夫人曾严令警告过府里的人,谁敢嚼舌根坏了孟致沛的声誉,便将她活剐了喂狗。姜零染之所以察觉是因为成亲后的几个月里孟致沛总是找各种理由去庄子上小住,且每次都拒绝她的陪同。
时间长了,姜零染就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派了文叔去查,这才得知原委。
当信念崩塌,她整个人都是木的,迷惘问他:这就是爱吗?
他带着被戳破秘密的窘迫,用不耐烦的语气戒她:为人妻,需大度。
她怔住,脑海里浮现起那些经他口说,被她郑重錾刻在心头的承诺,“嗤”的笑出了声。
原来竟是如此!
思及往事,姜零染被自己蠢的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她就该明白孟致沛的滥情自私,无论如何也该断臂止损,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厢竹看姜零染又发起了呆,神色说不出是懊恼还是仇恨,皱眉忧心道:“姑娘?”
自来了庄子后,一日要出神五六回,却也问不出她在想什么,不免担忧。
“嗯?”姜零染回神,疑惑反问:“怎么了?”
一脸没事的反问她怎么了!厢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无奈道:“您刚吃了药,别费神了,去歇一会儿吧?”
姜零染摇头:“我不累,你去问问文叔,北郊庄子可有消息传回来?”
厢竹应下,还不等去,文叔就来了。道:“庄头今早去了侯府,不过见了什么人就不知道了。”
姜零染道:“不年不节又没有召见,庄头忽然进城,多半与那封信,和那几个通房有关。”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文叔知道姜零染所做的事情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道:“我立刻让人去打探消息!”
拢共算起来还有一多半的陪房在平肃侯府里当差,虽然对姜零染这个主子有二心,但打听些消息还是可用的。
“不行!”姜零染道:“他们都认为我不知道北郊庄子的事情,若贸贸然去打探,恐怕会被老侯夫人和孟致沛察觉。暴露了咱们自己不要紧,就怕牵扯出宋妈妈来。”
她说出通房丫鬟的时候,文叔以及厢竹青玉震惊的眼珠儿都快掉出眼眶了,紧接着便是逼问她如何得知的。
她自然不敢话实说,编谎道是宋妈妈偷偷告诉她的,为的是让她规劝孟致沛远离女色,奋发向上。
文叔道:“可那些通房丫头都是侯府里的家生子,对他们母子的敬畏早就根深蒂固了。收到您的信,除了心中愤慨,多半也是不敢做什么实举的。”
姜零染道:“郑清仪是重头戏,可她们九个不见得就无法成为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扯了扯嘴角,垂眸轻慢道:“刮骨疼,割皮也是疼。大斧子小砍刀,只要能让他疼,我就不会吝啬去用!”
文叔从姜零染笃定从容又不乏杀伐决绝的脸上看到了姜浮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