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去三叔家的时候,姜零染在马车上告诉姜颜乐,有事情一定不能瞒她。
隔日,姜颜乐就去告诉兄长了。
云溪克扣姜颜乐的一日三餐,月例银子,在无人之时,更是颠倒主仆身份。
且姜颜乐之所以会吵着去学骑马,也是因为云溪威胁的缘故。
若姜颜乐有所不从,云溪便掏出一个药瓶,威吓她说,内里装的是砒霜,要毒死姜零染。
姜颜乐年纪小,遇事还不能很好的分辨思考,便被唬住了。
姜霁想到姜颜乐的遭遇,面上泛冷,皱眉道“可叮嘱过了?别打草惊蛇了。”
云梦是当初郑明蕴给姜零染挑选的陪嫁,算是郑明蕴的人。只是后来姜零染去温泉庄子,乃至后来和离,云梦一直都跟随着她,尽心竭力的侍奉照顾。
人心都是肉长的,日子一长,姜零染心中的那点儿芥蒂和防备便都消失了,所以她才敢让云梦去伺候姜颜乐。
没想到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
有了陪嫁丫鬟的这层身份在,姜霁和姜零染顺势便想到了是郑明蕴在捣鬼,可细想下来,郑明蕴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益处?
且云溪几次三番用毒药威胁姜颜乐去马场学骑马,更是想象不到与郑明蕴有什么牵连了!
倒是得知这些后,马场中倒是有一人值得姜零染再琢磨琢磨。
不管什么时候,巧合多了,便要驻足想一想是否是踏入了陷阱之中。
当初在马场遇到单知舟的时候,姜零染也曾怀疑过,并让文叔去调查了,得到的结果是单知舟被单家赶了出来,生活困顿。
纵是如此,此后的多次相遇,姜零染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眼下可以明确的是云溪只是个小喽啰,她背后必然还有主使!
她们眼下要做的是引蛇出洞。
闻言抿笑道“兄长放心,青玉是个粗中有细的,不会露出破绽的。”
姜霁对她教出的小丫鬟还是很信任的,点头道“我让松鼠去调查了单知舟。”
姜零染道“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姜霁摇头,又道“我就又让去调查了单逸安,单家自办了丧事以后,每日大门紧闭,左右四邻甚至都以为府里的人全都饿死了。”
说着皱起了眉,眼底划过深思“你说,单逸安既然打算长居京城,为何整日锁门闭院?若是羞于见人,那为何不迁走?”
姜零染答不出,不过她觉得,很快答案就会找上门的。
傍晚前姜零染看中的两位稳婆到了京城。
二人一白胖,一清瘦,约莫着不惑之年,观面相都是慈爱敦厚的,姜零染在生孩子的事情上还算是有些经历,问了些问题,二人的回答都让姜零染很安心。
吩咐厢竹带着二人去三叔家。
三叔三婶看过以后,都觉得好,此事就算是定下了。
只是三叔三婶家没有空余的屋子供她们二人住,厢竹便有把人带了回来,暂且在府中安置了。
连续几日,青玉时不时的就要往芳华苑一趟,一呆小半日。
这让云溪不免忐忑,难道是她什么做的不好了,姜零染想要换掉她?又或者是姜颜乐说了什么,姜零染有所察觉?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云溪提心吊胆了。
几次向青玉打探,都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晚膳后姜颜乐回院子看书练字,姜零染因在忙着府里的账务,不能去陪着。
二人离开后,青玉低声禀道“云溪这几日从未出过府,不过她家里的人每隔两日就会在后门见她一次。”
“且每次都会支开看门的婆子,没人知道她们谈了什么。”
姜零染眼底冷芒轻闪“这样说,她家里人也有参与。”
厨房送了一碟子桂花糕,一碟子芙蓉糕和一盅燕窝去芳华苑。
“这是姑娘让给七姑娘送来的,是上等的燕窝呢,云溪姑娘趁热伺候七姑娘用了吧。”厨房婆子说完就提着食盒退了下去。
小半个时辰后,云梦脸上身上忽然起了大块大块的癣,王瞎子诊脉后说不打紧,吃些药,调养几日就好了。
姜零染就给了假,让云溪回家养着,好了再上来伺候。
这是各府邸里的规矩,为的是确保主子不被过了病气。
云溪心中愤懑。
她这只是癣,又不是什么会传染的恶疾?值得这般避之不及?
厢竹看出云溪脸上的不快,语重心长道“姑娘自来看重七姑娘,所给的也都是最好的,就怕七姑娘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你是姑娘身边伺候过的,怎不知姑娘的心呢?”
“七姑娘胆子小,这癣虽不是什么大病,但你这脸上红印一片连一片的,七姑娘看了岂不害怕?就是下面的小丫鬟看了你这幅样子,也是失你的面子不是?”
“姑娘今日体恤你,所以让你回家养着,怎么,你还不开心?”话到这儿,语调微沉。
云溪听了这番话很是受用。
自觉她是姜零染的心腹,受姜零染重用。
又听厢竹话中隐有不满,忙称不敢。
厢竹温和的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她“这是姑娘赏你的,回去后买点补品,好生养几日。”
云溪得了银子,更是心满意足了,次日一早便出府回家养病去了。
姜零染让厢竹暂且去伺候姜颜乐。
姜霁则派了松鼠和大虎去监视云溪。
当晚便有了消息。
单知舟去了云溪家中。
如此看来,这幕后之人姓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