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竹看着拦路的隋风,皱眉不解道:“隋总掌这是做什么?”
隋风朝文叔满怀歉意的一笑,而后几步走到车窗的位置。
看着车厢里的人,笑吟吟道:“我是跟着姑娘出府的。”
厢竹看到他就想到了他那主子,面色不怎么好看:“原来隋总掌还有跟踪人的爱好?”
隋风轻笑道:“偶尔为之。”
厢竹转开眼,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隋风慌了,急声道:“告什么辞,你忘了?!”
厢竹有些茫然:“我忘什么了?”
隋风瞧她果然是忘了,无奈道:“今日是上元节,姑娘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去看灯的。”
“我去府里找你,恰遇到你送七姑娘出府,这才一直跟着的。”
厢竹恍然记起那日茶楼外他说过的话。
又听他这么说,登时有种误会了他的感觉。
抿唇嘟囔道:“我那时可没答应你。”
隋风笑起来:“那我现在重新邀请姑娘,姑娘可答应?”
厢竹瞧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和燕柒颇为相像。
不免就想到了自家姑娘病恹恹的可怜模样。
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去!”说着撂下了车帘:“文叔,咱们走。”
文叔驾着马车离开了。
隋风默念着她说过的话,苦恼啧了声,摇头道:“家主害人不浅啊!”
跟着马车回了二和街,却不好直接去府里找人,以免传出闲言碎语,所以使了个女娃娃上门送信儿。
门房把信送到了后院。
姜零染看厢竹羞窘的模样,便只是对隋风是有好感的。
她身边的这两个丫鬟,青玉已有了大虎,她不用再操心。
起初还一直替厢竹留意着,现在有人发现了厢竹的好,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隋风她见过,稳重能干,且燕柒愿意重用,证明他品行也是不差的。
拔下鬓间金镶桃心红宝的簪子,簪在厢竹的发间,抿笑道:“今日街上必然是热闹的,你就去吧。”
厢竹已经决定了不去,现下姜零染不仅劝她,还赏簪,不觉脸上更红。
嘟囔道:“我才不去,没一个好人。”
姜零染笑嗔道:“不许胡说。”想了想又道:“我正好想要寄梦堂的六面荷花灯,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个。”
厢竹皱眉:“寄梦堂的灯笼每年都是到戌时才开始售卖,今日青玉不在府,奴婢再出去了,您一个人可怎么办?”她就是哄着自己出府去玩,厢竹岂能不明白?
姜零染笑了笑:“满院子都是人使唤,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只负责把灯给我带回来才算是不负嘱托。”
厢竹只好出府去买灯。
隋风等在拐角处,探头瞧她从府里走出来,大松了口气。
厢竹走几步就看到了他,视而不见似的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了。
隋风忙追上去:“你家姑娘允你几个时辰的假?”
厢竹目不斜视的走着:“和你有什么关系?”
隋风闻言便知她不是出来赴自己的约的,一时心中十分感谢姜零染。
厢竹看他听不懂话似的,竟还跟着。
皱眉道:“隋总掌能别跟着我吗?多的是路,劳您换条别的走。”
隋风笑道:“附近的路只有这条是去灯会最快的,这么多人都在走,为何偏我不行?”
厢竹语噎。
他说的不错,这是去灯会最快的路。
街上摩肩擦踵的,厢竹确实没理由让他改道。
便只当是不认识他,闷头走着。
隋风步子大,不疾不徐的跟着:“你家姑娘让你出来做什么的?”
厢竹本不欲理他,可想到什么,扭头道:“买灯。”
隋风点点头。
知道聊她的事情必然是不会理他的,就接着这个话题聊:“买谁家的灯?”
“寄梦堂。”厢竹道:“你认识寄梦堂的东家吗?”
隋风奇怪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头道:“之前商行找他们做过一批灯笼,所以有过几面之缘。”
说着偏头看着她:“姑娘找寄梦堂的东家有事儿?”
“他们家的灯笼每年都是戌时开始卖,我想早点买,我家姑娘病着,离不的人。”厢竹觉得自己挺可恶的,刚刚还撵他走,这会儿就求他帮忙,所以声音越说越没底气。
隋风看她低着头,一脸的歉疚,轻笑点头:“好。”
厢竹看他一眼,又转开眼道:“多谢你。”
隋风笑道:“小事,当不得谢。”
听她说姜零染病着,隋风想说家里的那位也病的下不了床榻呢,但想着燕柒的叮嘱,又把话咽了回去。
顿了顿道:“是王老先生给看的病?”
厢竹点头。
隋风又道:“如何没请御医?”王瞎子看骨伤是好手,看其他病症却差些意思。
厢竹猜想姜零染不愿请御医是因为皇上的缘故,但这些话不好告诉隋风。
抿唇道:“公子和姑娘不想这么招摇,且王老先生医术挺好的。”说着想到什么,无奈笑道:“就是药苦了点,姑娘每次吃药都挺难过的。”
隋风知道王瞎子在君安街坐堂的事情,也耳闻过他的药奇苦无比。
含笑叮嘱道:“素常里照顾好自己,莫要病了,不然也要喝苦药汤子的。”
厢竹闻言微怔了下,不自觉的偏头看向他。
因着上元节,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热闹的光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