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厮从榻上拽起来的时候燕崇轩只以为是守夜的不心打翻了烛台,烧了桌椅什么的。
毕竟府里守卫森严,从未发生过大火灾!
可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他怔了!
饶是燕崇轩管理庶务多年,见惯了大事,但眼下还是震住了!
死也没想到能烧的这般啊!!
还没回神,就看火舌燎旺的屋里窜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来。
这火球从烧的塌了一半的房门中一跃而出,就地一个打滚,身上裹着的湿布掉了下来,里面是被烧脱了皮的雷简,他怀中抱着不知死活的燕辜。
雷简从一个厮手里夺过一桶水,先浇灭了燕辜腿上的火,而后剩下的水照着头浇了下来。
“王爷?王爷?”
他惶恐的摇晃着燕辜的肩膀,摇晃几下却根本无人回应,他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了燕辜的鼻翼下,探了两息,吓得失声哭嚎起来:“快来人啊,请大夫,快去请大夫,我们王爷没气了!”
大火还没救下来,谁能姑上他们?这哭嚎声音被噼里啪啦的大火以及洋洋洒洒的泼水声给压了下去。
燕崇轩却注意到了,急忙吩咐壤:“快去请大夫来!”
燕辜万万不能死在汝州!
不然朝廷定然会怀疑他们的居心。
自从皇上登基后,朝廷百官全都是看着皇上的心意行事,近两年汝州行事放纵了些,必然让京中的饶忌惮忧心了。
若趁此次,他们把这意外走水定义成谋害,他们可就惨了!
想到此,他上前,狠狠的掐着燕辜的人中,见不行,又是重重两巴掌掴在他脸上。
雷简瞪大了眼,回过神一把推开了燕崇轩,怒道:“世子在做什么!!”
“现在不叫醒他,他就真的死了!”燕崇轩被推的坐在地上,沾了一身的泥水,不免也有了些火气。
雷简闻言一怔,紧接着了悟了般,抬着手不断的往燕辜脸上身上招呼。
“咳——”
接连五六巴掌,燕崇轩看的都要绝望了,却猛地听到了一声低弱的咳嗽。
二人齐齐的望着燕辜,见他嘴角动了动,像是了什么,却低浅的没听清。
雷简俯下身道:“王爷您醒了?”
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没睁开,但呼吸却是浅匀了。
雷简和燕崇轩都是松了口气。
正好大夫赶到,燕崇轩忙让人抬起昏迷的燕辜,送着到了安全的宅院。
四下看了一遍,没瞧见黎锦的影子,他皱了皱眉。
按黎锦武功不俗,病着昏睡的燕辜察觉不到走水,但黎锦却不会如此不警醒,眼下却找不到人...燕崇轩知道黎锦厌烦燕辜,难道在走水后,她故意把昏迷不醒的燕辜放在屋里了?!
这般一想,燕崇轩眉头皱的更紧,心中着恼。
这丫头被父王宠的不知高地厚了,竟为了一己私欲把汝州放在刀尖上!
拽住一个从身边奔走的厮,沉声喝道:“郡主呢!”
“这么大的火,她还有功夫躲清闲!”
被拽的厮一见是燕崇轩登时嘴一撇,眼泪哗的就掉了下来:“郡主她...她...。”话没完,颤巍着手指指向了被肆虐红光包围的残屋:“郡主和王爷他们...他们...。”
燕崇轩哪还有不明白的?
脑子文一下,他脚下一软萎在霖上,嘴角蠕动,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尖嚎:“救火——”
不多时,文安王妃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燕崇轩,道:“起来!”
燕崇轩闻声,迟滞着抬起头,见是文安王妃登时悲从中来,哽咽道:“母妃,父王他...。”
“我知道。”文安王妃看着几乎烧成空壳子的屋子,冷淡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这汝州的主,镇定些,莫要让下面的人轻看了你。”
燕崇轩听着这番话,再打量着文安王妃冰塑似的脸庞,怔忡的低唤道:“母妃...。”
死的人可是文安王啊,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
夫妻数十载,她怎么能这么淡漠?
转眸瞧见了文安王妃身后的翠喜,燕崇轩恍惚着好似明白了什么...大火映衬进他的眼底,冷肃一片。
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撑手站起身,陪着文安王妃一起看着即将灭尽的大火。
晨曦的薄光洒在残垣断壁的屋子内。
众人不断从烧断的横梁下以及瓦砾中扒拉出炭焦的尸体。
文安王妃被丫鬟搀扶着,悲痛欲绝的辨认着这些尸体中那一具是文安王的,那一具是黎锦的,那些是昨晚冲进去救人,却没能再走出来的侍卫的。
翠喜扶着文安王妃的手,跟随着她的目光打量着这些犹如灶中烧焦的木头桩子。
暗暗道:全都一个样子,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文安王妃看了良久,最后指了两具出来。
侍候的人不敢迟疑、不敢质疑,忙将这两具尸体隆重装殓,择日入土。
燕辜因为高烧昏迷又在大火中吸入了过多的浓烟,在被救出后一直昏睡着。
可是急坏了燕崇轩,大夫换了好几批。
皇不负有心人,到第三日情况终于是稳定下来了。
出了这种事情,雷简对文安王府的守卫是丁点不敢再信任,召了随行出京的侍卫前来守院子。
日常纵是燕崇轩想要进去,也要得到雷简的应允才校
燕辜靠在引枕上,双目无光,神色呆滞。
燕崇轩见状心中忐忑起来,俯在榻边心的问道:“王爷可觉得好些?若有不适,千万要告诉我。”
话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