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我的意思了吗?假如你不能说服陈睿跟我出国,那么你父亲的病…”
通过那小小的播放口,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跟欧阳泽在一起将近五年了,他的声音我是不会听错的,以至于从里面开始发声的第一秒开始,我就知道了那个人是欧阳泽。
“放心,方法我也都为你想好了,你只需要把这些照片寄到陈睿家就好,他父母看到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嗤嗤…”
只有简短的几句话而已,过后便是磁带那无休止的摩擦声…
虽说耳听为虚,但是有时候听到的却要比看到的更加的真实,同时也能让你感受的更加的透彻。放音机里的那个男人跟我的伴侣,我的欧阳泽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根本无法把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根本无法相信那个威胁着李曼的人会是欧阳泽。
平时对我关怀备至,对我嘘寒问暖的欧阳泽怎么会是这样的小人,为了让我陪他离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我越想越觉得难受,整个人都好像是被扔进冰窖一样,拒炙热的心脏还在跳动,但是浑身却在被刺骨的寒气所冲击。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不能接受跟我在一起这么久的人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不能接受他才是真正害得我父亲瘫痪在床的罪魁祸首的事实,不能接受这么多年來我一直跟我的仇人相爱,跟仇人睡在一张床上,我不能接受,绝不!
“陈睿?陈睿?你怎么了?”
或许是我神色慌张的模样吓到了李曼,以至于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放音机來椅我的肩膀,企图唤回我正在游离的灵魂。
本以为有了欧阳泽以后,亲情和友情都不再重要,但是此刻我才发现,亲情还是最能触动我的心,还是我最难以割舍的一段情。
我最爱的人伤害了我最亲的人,受伤的不止是他们两人,还有我,还有夹在他们中间的我,而我的眼里,我心头流淌着的鲜血就是对欧阳泽这种行为的控诉。
泪水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从眼眶中涌出,干涩的脸颊也成了它奔驰的疆场。一滴接着一滴,拒我想要阻拦,但是却还是挡不住它们奔流的速度…
“他就做了这些事吗…除了我父亲的事他还做了些什么…”
这打击对我來说堪称灭顶,拒现在的大脑还处于晕眩状态,整个人都还沒从那不堪的事实走出,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更多的事,知道更多欧阳泽瞒着我的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越是痛,就越想痛…
“你先缓缓吧,其实就从这件事來说就已经能看出欧阳泽是什么样的人了,别的事情也沒有知道的必要的。”
见我面色惨白,许绍辉也赶紧跑到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他挤眉弄眼的对李曼暗示道,不让她再说下去,但是事实一旦被撕破了一个口子,后面的也就藏不住了…
一是担心我会经受不住打击,二是实在想要告诉我真相,纠结的李曼就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手和脚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双唇也被咬的通红但却也不见她说什么话。
“你爸现在怎么样了?欧阳泽还在拿他威胁你吗?”
我试图转移着话題,想要从侧面來听到更多的真相,在我的记忆里,李曼是最吃这一套的,要是你想知道点什么小秘密,只要先说点别的事,最后她就一定会说漏嘴。
“沒,我爸在你出国后沒多久就去世了。不过幸好,不是被欧阳泽害死的。”
当提到她父亲死讯的时候,李曼的脸上并沒有不快倒是她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丝舒展,好像死对她父亲來说是极大的解脱一样。
不敢相信,欧阳泽的手上竟然沾上了鲜血,手心里竟然握有一条人命!拒李曼的父亲不是被他所杀,但是却因他而死,这样的行为换做哪个人都不能接受。
呼呼的微风透过那扇窗户吹进了黑暗的房间,它不仅吹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烟圈,还吹散了欧阳泽在我心里的那个正义高大的形象。
“后來当武尧來找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件事了,然后他就带我來了美国,让我可以在背地里可以偷偷的看你一眼…我想要早点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但是你的身边一直都有人,我也一直都沒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曼脸上的泪痕有些干涩,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像是粘在脸上的一层保鲜膜,它禁锢了她的表情,禁锢了她的微笑,只露出了那惨淡的容颜。
“陈睿,不要相信欧阳泽,千万不要,不要相信他说的每句话,不要相信他对你做出的任何承诺!因为…因为他都是有目的的。”
李曼的这句话就像是在告诉基督教徒不要相信耶稣一样,她要我放弃多年來的信仰,放弃对欧阳泽的依赖,但是这对我來说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习惯,习惯了他的笑脸,习惯了他的关心,习惯了他给我无微不至的爱,习惯了他对我一次次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