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赵磊开始的时间沒剩下几天了,我和赵磊的伤还沒有痊愈,顾忌着开学报到,还有赵父的催促,我们也只能离开。
來的时候,就知道会是不好的结果。可能会被打,可能会被骂,被赶出家门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果然,经历了这些之后,更加的确认了当时我猜想的正确。
开开心心的來,失失落落的走…对我们來说,这就是爱情保卫战最好的结局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赵磊手上的伤要比我重,我说让他休息,他却不听,非要抢着做,还把我挡在了一边,看他用一只手來折衣服,一只手去整理行李箱的东西,还真有点杨过的味道。
走出赵磊房间的时候,一丝隐痛勾回了我的眼光。这是赵磊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以后他再也不能回來了,“你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吗?”我指着房间里他的一些收藏问道。
听赵磊说,那些是上中学时,他的同学送给他的礼物。他平常不怎么喜欢收藏,但这些礼物的意义非凡,所以他才会保留下來。
他也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箱,转过來对着自己的房间做最后的告别。“不要了!这家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能带走,包括它们。”赵磊故作轻松的回道,只不过被他强行拉起的嘴角还是被他的伤感给拖了下來。
这房间对他來说,就像是住了十几年的牢房。里面装得是他的痛苦,是他的快乐,是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出狱自然是个好事,代价却是要剥夺曾经一切美好的回忆。
房间还开着窗户,一阵风吹过,那盆已经干了的盆栽也在寒风中摇曳,叶片本就不多,现在也显得更加光秃秃的,“那个盆栽应该可以拿走吧,我们把它带回去种吧!”
我径直的走向窗台,而这段路却显得漫长,像是走不到头的奈何桥,每走一步,心里都会对赵磊所舍弃的回忆多一丝牵挂,当我走到窗边,拿起了那盆干枯的盆栽时,两只脚也已经长在了地板上,怎么都抬不起來。
“但是它已经死了,能不能种活都还是一个问題,”赵磊嘴上推脱着,眼神却在挽留,他也想从他的过去中带走一些东西,而这已经枯萎的盆栽,或许就是他唯一可以带走的。
我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不到丝毫生命的味道,只有残余的几缕芬芳,“沒关系,当做纪念也好。”我捧着花盆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
下楼的时候,赵家父母正在吃早饭,旁边还站在他们家的佣人。看到我们从楼上下來,他们沒有丝毫反应,抬起的头向我们投來的眼光也陌生、寒冷。
也是,赵磊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家了,又有什么好脸可给的?赵父不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已经算是宽容的了。
“咕咕…”行李箱的轮子发出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吃饭的平静,从垃圾箱旁捡回的箱子跟他们高贵的饭桌就是两个不同文明世界的产物。
赵磊拉着我走到了餐桌前,跟他的父母做着最后的道别,“我们走了,以后不回來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要离开,赵母早已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刚刚抬手想要挽留,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也就又缩了回去。背对着我们的赵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见他还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饭,相比心情也不会有怎样的波动。
“从今天开始,我们断绝血缘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在外面过不下去了也不要回來,我们家的门是不会给你打开的,我也…我…”赵父的声音犹如古筝的琴弦,每波动一下都在颤抖,从喉咙里传出來的声音听着也让人心碎。
最后的几个字,赵父吞吞吐吐了好久,他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最后,他索性也放下了碗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就当沒你这么个儿子。”
“我知道。”赵磊淡淡地回道,沒有做过多的思考,这样绝情的话沒有在他的心上留下什么创伤。“我以后不会回來的。”
我站在一旁沉默着,身为局外人的我此时俨然成了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塑,就像是赵磊手上的行李一样,被他支來唤去,却也不容任何人触碰。
“我们走吧。”沒有再多说什么,如此而已。说完,赵磊便带着我离开了他们的饭桌,转身向房门口走去,不,不是走,而是逃离,是带着我逃离这个禁锢着他20多年的地方…
“嘭!”关门时的一声响,斩断了赵磊和赵家的关系。今天的天气很好,赵磊的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
一步步的离开赵家,那幢豪华的房子渐渐地远离了我的视线。路上,他的手始终拉着我,我一直低着头,手中枯萎的盆栽也在风中摇曳。
忽而,觉得身旁的赵磊沉默的有些不太对劲,我听到的只有走路时鞋底摩擦地面,还有行李箱的声音,却不曾听到他的话语声…
抬头时,赵磊的脸已经被泪水肆虐了多次。一道道泪痕都印在他的脸上,有一滴还悬在下巴上迟迟不肯坠落。
“小磊?”我止住了步子,从他的掌中抽出了被他拉着的手。他沒有停住,还在往前走,我的那句话也随风从他的耳边飘过。
“小磊?你怎么了?”我赶紧追上去挡在了他面前,当他撞到我的时候,手中的行李箱拉杆也随之落下,“啪!”的一声脆响,赵磊的双手也将我缠住。
“哥,我出來了,我终于出來了!哈哈…我以后再也不用见到他们了,他们再也不会折磨我了…”他的说话的声音听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