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媛媛疲乏不堪,一头栽在长沙发上睡着了,不曾想,恰是酣睡正浓之际,徒然被一阵锲而不舍的聒噪门铃声嘈醒,孙媛媛不施粉黛的素颜皱了皱,眼皮子底下的眼珠不耐烦地滚动,眉毛似蹙非蹙,樱唇发出“支支吾吾”的细碎声音,尔后,她翻了翻身,变换了下睡姿,娇态十足。
哪怕是用膝盖去思考,孙媛媛都能笃定眼下伫立在门外,持之以恒按着门铃,如此坚忍不拔,除了孟紫怡,不出其右。租婆兼闺蜜,你不是有钥匙么?怎的不自己开门,非得让我累死累活地跑一趟,你确定你不是假闺蜜吗?力倦神疲的孙媛媛决意不去搭理门外那个假闺蜜,她烦躁地抬手抓了抓头发,随后,扯过一旁的抱枕,蒙在脸上,对门外越发急促的门铃声,听而不闻,没心没肺地继续睡大觉,反正这假闺蜜无非是周末闲来无事,特地跑来唠叨她的,最近这假闺蜜老是这样,不厌其烦,她甚至可以预见,一旦放这假闺蜜进屋,非得絮聒不休,届时,她就甭想睡觉了,还是避之则吉为妙。
岂料,不消半会,这假闺蜜居然语出威胁,明摆着就是欺负她穷嘛。
“孙媛媛,你这死丫头,我来前给娜姨去过电话了,她说你今天轮休。我话说前头,你再不开门,从这个月开始,我就加你租金,以后那些名牌包包,你就别想了。”
名牌包包?那可是她的命啊,她赖以生存的唯一指望,这如何使得?打蛇打七寸,孟紫怡你果真不愧为我的假闺蜜。此话一出,孙媛媛蓦地睁开双眼,腾地跳下了沙发,连鞋都顾不上穿了,身手敏捷地越过重重障碍飞奔至门口,现下,行动迅速如小白兔的孙媛媛,与方才死蛇烂鳝的她,判若两人。
半晌,孙媛媛打开门,双手合十,对着门外叉腰唬脸的孟紫怡,赔笑,“别呀,包租婆,我们相识多年,向来讲心不讲金,动辄加租,岂非折煞我们经年来弥足珍贵的姐妹情谊?想必您也知晓b市物价水平高,我一个刚工作不久的医生,在这大城市生存实属不易,您当真忍心加我租吗?”
话语其时,孙媛媛水汪汪地大眼睛直巴巴地凝视着孟紫怡,使尽浑身解数一味地卖惨,犹似一只即将无家可归的娇怜小狗。孟紫怡全程忍笑,孙媛媛眼见孟紫怡不为所动,话语尾声,孙媛媛双手箍住孟紫怡纤白的胳膊,脑袋依偎在孟紫怡圆润的细肩,忸忸怩怩撒娇。
若说孟紫怡对胡靖扬撒娇的段位是菜鸟级别,那么孙媛媛撒娇的段位无疑是大神级别的。见状,孟紫怡破功,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下去了,倏地,噗嗤一下,与此同时,素手推开孙媛媛枕肩的脑袋,凝笑撅嘴,“大热天的,你别黏着我,你不热我还热呢。”
闻言,孙媛媛见机行事,旋即改变策略,她纤手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赶紧先把人迎进屋,“是,是,是,包租婆大驾光临我这狗窝,实在蓬荜生辉,小妹有失远迎,还请包租婆见谅,包租婆里面请,里面凉快。”
孟紫怡应声抬脚朝屋里迈,稍许,蓦地察觉孙媛媛这话不妥,旋而,拧眉侧头觑向身旁的孙媛媛,“狗窝?这房子貌似是我的,你这话骂谁”呢?怎料,尾音未吐,孟紫怡脚下一绊,身体倏地往前倾,险些摔倒,幸而,孙媛媛不知是眼疾手快,抑或是有先见之明,总之,孙媛媛及时扶住了孟紫怡,这才避免了孟紫怡摔跤。
孟紫怡心有余悸,手捂着胸口,继而,低头一瞅,方才绊到她的赫然是玄关处堆积如山的垃圾袋,估摸着存放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已然发臭,遂而,孟紫怡抬首,环视屋子一圈,当即傻眼,非但地面脏兮兮的,还衣服到处飞,阳台的盆栽未知多久不曾浇水了,蔫蔫的,怎一个“乱”字了得。孟紫怡没好气地瞅着身侧的孙媛媛,生无可恋的眼神,大有无言以对的架势。
孙媛媛挠了挠头发,尬笑,“屋子有点乱,你走路当心着点,别摔着了。”
“孙媛媛你这叫有点乱吗?你是低估了我的审美,还是高估了你自己的整理。明明我上周末才帮你收拾过屋子,短短一个星期,你就弄成这样啦,不曾想你的破坏力如此之强,直教人蔚为大观。”孟紫怡忍无可忍,径自弯腰,拎起两袋垃圾,转身朝着后楼梯走去。
孙媛媛见状,哪好意思翘起双手坐享其成啊,毕竟这房子也是她的,遂而,孙媛媛紧跟着也俯身,攥起两袋垃圾,小跑追随孟紫怡的步伐朝后楼梯走去。
孟紫怡掀开后楼梯的大垃圾桶,把手中的两袋垃圾扔进去,孙媛媛紧随其后,同样往里丢进两袋垃圾,两人来回几趟,方才把堆积在玄关处的垃圾清理干净。
丢完最后一袋垃圾,孟紫怡合上大垃圾桶的盖,拍了拍手,转身,沉着脸瞅了抓耳挠腮的孙媛媛半晌,在孟紫怡微嗔的瞪视下,孙媛媛尴尬地笑了笑。
有见及此,孟紫怡叹了叹气,面色稍缓,继而,双手抱臂,一边折返孙媛媛家,一边苦口婆心絮叨,“媛媛,你好歹是女孩子,并且是一个长得顶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呢?更遑论,你还是个医生呢。”
孙媛媛闷不吭声,听着孟紫怡的喋喋不休,待孟紫怡话尽,孙媛媛一边旋转,一边显摆,“不是吖,我挺注重个人卫生的,你看,多美啊。”
孟紫怡抬眼,晨曦自不远处的圆形大窗口漫进,落在光可鉴人的走廊,身穿白色无袖小洋装的孙媛媛于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