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孟紫怡黛眉轻拧,接着道,“另外,你也别把情况想象得过于夸张了,不妨试想一下,她学医本来就忙,实习后只会过之而无不及,哪来那么多时间啊?况且,她只有情绪极为低落,痛不可忍其时,才会那样,故而,仔细算下来,也就戋戋之数而已,再者,媛媛向来言出必行,她既然答应了我,势必痛改前非,并且改过不吝,当然,你若是真心介意,大可现在就明言。”
然而,段凯不负孟紫怡所望,不拘绳墨,非但对孙媛媛的前事,恬不为意,反而一改初衷,答应见面,“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或许我与她都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滚滚红尘,既然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么小孟你便看着安排吧。”
“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难得段凯松口,孟紫怡当即一鼓作气。
段凯唇角抽抽,失笑,“你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吗?”
“事不宜迟嘛,我们媛媛可是尘世间,寥寥数几的大美人,为免夜长梦多,届时节外生枝,你们还是及早见面为好。”孟紫怡言之凿凿。
段凯从善如流,“啧,吹捧得跟西施似的,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但愿你能自圆其说。”末了,他翘起一根手指,怼向孟紫怡。
孟紫怡双手环臂,胸有成竹,回呛,“你就等着神魂颠倒吧,友情提醒,届时,千万别流口水,免得吓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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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一如既往,人山人海,孟紫怡衣着清凉,淡红披身,宛若彤云出岫,她手拎一个黑色名牌购物袋,脚踩一双七厘米的高跟红鞋,踏着夕阳的霞光,婀娜生姿,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堂,尽态极妍,惹人瞩目。
“叮”
电梯抵达楼层,孟紫怡深呼吸一下,抬脚随着人群鱼贯而出,沿着冗长明亮的走廊,走向医生办公室,这六年来,孟紫怡每次来中心医院都会刻意避开这一层,避开与母亲有关的回忆。
孟紫怡的母亲楚言生前就是中心医院的医生,从前,楚言在世其时,孟紫怡倒是常来,与这一层的医生护士甚为相熟,目前,部门的主管正是楚言生前好友王丽娜,即孙媛媛现今的导师。
时隔六年,旧地重临,孟紫怡多少有些触目伤怀,沿途所见,景物依旧,人则新旧参半,孟紫怡眨巴了下她那双迷离恍惚的大眼睛,强行逼退恍然如梦的酸涩,面带微笑,信步前行,但凡遇见相熟之人,无不亲切问候。
“这不是从前楚医生的女儿小怡吗?”护士长陈姨眼含泪光,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问。
孟紫怡驻足,亭亭玉立,浅笑,“陈姨,是我,好久不见。”
“还真是小怡啊。”陈护士长抬手攥上孟紫怡双肘,上下打量了孟紫怡一番,随后,视线停驻在孟紫怡明艳动人的脸上,笑眼含泪,喃喃,“好,长得真漂亮,像极了你妈妈。”
话落,陈护士长抬手,拭了拭泪,孟紫怡闻言,泪眼朦胧,反握陈护士长双肘,笑妍,“陈姨,谢谢你还记得我妈妈。”
“你这孩子谢什么啊,你妈妈人美心善,从前,没少看顾我。”陈护士长喉咙翻滚,凝视着孟紫怡酷似楚言的脸,眉头紧皱,眼泛水雾,关问,“是了,小怡,你怎么突然来了?莫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吧?要不要叫你娜姨帮你瞅瞅?”
孟紫怡微微一笑,安陈护士长的心,“没有,陈姨,我好着呢,我是专程来找媛媛的,她是我大学室友。”
“媛媛?”陈护士长先是迷糊,尔后恍悟,“哦,小孙医生啊。”,随后,陈护士长来回张望了下,熙来攘往的走廊,“应该在办公室吧,那我不妨碍你了,我先去做事了。”
“好,陈姨慢走。”孟紫怡与陈护士长挥手告别,尔后,款步姗姗,迈向医生办公室。
孟紫怡甫一踏进医生办公室,旋即,引来一众旧人围绕,语过添情,泪光盈盈。叙旧过后,孟紫怡环视一圈,并未见王丽娜和孙媛媛,张嘴欲问,恰在此时,王丽娜和孙媛媛一问一答的声音徒然自门外传来。
瞅见办公室里,凤仪玉立的孟紫怡,王丽娜和孙媛媛答问如流的谈话,中道而止,孟紫怡上前,先与王丽娜热情拥抱,甜甜地喊了一声娜姨过后,牵起孙媛媛柔白的手,脆生生的话腔,难掩欢欣,“媛媛,你今天可以准时下班吗?”
“怎么啦?想邀我逛街?”孙媛媛笑问。
“逛街改日再约,今天先去相亲。”孟紫怡一边脱着孙媛媛身上的白大褂,一边语出惊人。
“啊?什么?媛媛这条件都要相亲呀,那我岂不无人问津?”某一年轻女医生哀嚎。
王丽娜笑呵呵,“女神名花有主,这下我们医院的年轻小伙子可得心碎啰。”
“可不是吗?小怡你这么插队,很不厚道喔,昨天我们眼科的陆医生特地找上我,求我替他和小孙做媒呢。”李医生似真似假笑说。
“李姨,你那陆医生晚一步了,他在医院,近水楼台,合该及早行动才是啊,干嘛磨磨蹭蹭的。”孟紫怡笑着反驳。
孙媛媛一边配合着孟紫怡脱去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一边问,“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