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怡挽着胡靖扬臂弯,沿着残破不全的石板巷,三回九转,来到了一间瓦顶石砖屋前,胡靖扬驻足,孟紫怡意会这就是胡靖扬自小长大的家。
房子很简陋,屋顶瓦片年久失修,略有破损,外墙仅以砖块堆砌,甚至都不曾简单的涂上一层白灰,屋子前用篱笆圈了一个小院,院子里种着花团锦簇的杜鹃花,灿若蒸霞。孟紫怡知道以胡靖扬今时今日的财力,哪怕是把这里修建成富丽堂皇的别墅,也不过是小菜一碟,他之所以保持这里的一切,原封不动,无疑是想要留住记忆里的家,留住曾经一家三口的温馨。
胡靖扬推开栏栅,越过小院,掏出钥匙,打开家门,领着孟紫怡进屋,孟紫怡站在客厅中心,恬然自若环顾周围,头顶的横梁支撑着整个房子的架构,客厅里仅有一些简陋的木头家具和生活必需品,说是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了。孟紫怡不由得有些心疼,她的靖扬就是在这般艰苦朴素中长大的,他的童年是不是过得很辛酸啊?
胡靖扬把手中行李袋搁放在四方桌上,随后,抬步上前,从后揽抱着举目张望的孟紫怡,低叹开腔,“胡太太从未待过如此粗陋的房子吧?其实,我们不是非住这里不可,你若实在不习惯,我们回小镇去吧。”
孟紫怡莞尔,挨靠着胡靖扬,温言细语,“倘若我们回小镇去,那么非但失去了我跟你回乡的意义,还改变了你每年返家的旨趣,不管怎样,这里都是家,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待在家里。况且,家里虽简朴,但满满都是你和爸妈生活过的痕迹,这难道不是你每年回来住一个月的原因吗?我猜啊,如果今天不是我跟随着你,那么你大概下了公交车之后,就徒步走回来了,如此,才原汁原味。”
“我的胡太太,蕙质兰心,得妻如此,何其有幸。”胡靖扬埋首在孟紫怡发间,轻声慨叹,半晌,他松开孟紫怡,温语,“一年不曾回来了,满屋子都积了厚厚的灰尘,紫怡,你先去小院里转转吧,我来收拾整理,待房子拾掇好了,我带你去附近溜达闲逛,这个时节的乡间,稻浪金黄,美不胜收。”
“我不要,哪有丈夫打扫,妻子闲游的道理,我来帮你吧,两人分工合作,笃定更快一些,然后,你再陪我出去走走,我想要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顺便认识一下乡亲们。”孟紫怡扑进胡靖扬怀里,瘫靠在他胸膛,似水柔情。
胡靖扬拗不过孟紫怡,于是,指派了最轻松的活给她,擦桌椅,孟紫怡擦着擦着,就被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吸引了目光,继而,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捧在手心,用抹布擦了擦。
胡靖扬从厨房出来其时,恰好瞅见自家老婆正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小时候的照片犯花痴,遂而,施施然抬步上前,掀眸笑问,“怎么样?胡太太,对你老公小时候的模样,还满意吗?”
满意,简直不能更满意了,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啊,不过,等等…这话是谁问她的呀,孟紫怡倏地抬眸,正好对上胡靖扬自鸣得意的脸,登时,羞得满脸通红,随即,背过身去,矢口否认,“谁看你了,我是在看爸妈。”
话落,孟紫怡捏着照片,转身,注视着胡靖扬,清清嗓子,嘟囔,“再说了,你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功劳,那都是遗传爸妈的。”随而,孟紫怡低头,瞅着照片里笑得欢喜的一家三口,葱白的指尖轻轻摩挲过每一个人的笑靥,柔婉开腔,“爸爸玉树临风,妈妈温静娴雅……”尔后,孟紫怡把照片递向胡靖扬,风情万种,轻哼,“至于这个虎头虎脑的,纯粹就是命好,会投胎。”
“你啊...”胡靖扬失笑,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孟紫怡光洁的额头,随后,从她手上接过照片重新挂回墙上。
孟紫怡视线一转,落向院子里多姿多彩的杜鹃花,前行至门槛,笑妍,“靖扬,院子里的杜鹃花瞧着不是野生的吧,可是,长久没人打理,怎么还开得这么娇艳啊?”
胡靖扬踱步至孟紫怡身后,怅望着那片生机勃勃的杜鹃花,吁叹,“那是我母亲生前所种,她撒手尘寰后,我便替她料理着,后来,我要去b市了,就嘱托了隔壁的张婶有空帮我照顾一下,张婶是个实诚人,一日不落。”
孟紫怡闻言,点了点头,感戴莫名,遂而,回眸注视着双手揣兜的胡靖扬,蠕动唇瓣,张嘴欲言,恰在此时,一道慈柔温蔼的声音自篱笆外响起,由远至近。
“靖扬,靖扬,你在吗?”张婶挽着竹篮子进门,笑容满面走来,孟紫怡跟着胡靖扬微笑相迎,乖巧地喊了声张婶。
“我刚刚听说了,靖扬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所以,我赶紧来瞅瞅,果然,貌若天仙。”随而,张婶把手中的篮子往前递了递,温笑,“这是我今早从地里摘回来的火龙果,靖扬他媳妇,你若是不嫌弃,权当婶子给你的见面礼了。”
孟紫怡羞赧一笑,偷瞄了下胡靖扬,眼见他点头,孟紫怡方才轻抬手臂接过,送走了张婶后,不到一小时,又迎来了根婶、李婶,据胡靖扬所说这些都是他母亲生前的好友,她们来时也都热情地带上了瓜果蔬菜,孟紫怡欣然接过之余,心里思忖着如何回礼,尽管乡亲们淳朴善良,可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