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我啊…我记得晕倒的前一刻,我尚且神采奕奕的谈完一桩几亿的大生意,我爸还说要奖赏我呢,谁知,乐极生悲。话音未落,我就不省人事了,把我爸吓得够呛,整间公司登时人仰马翻。”叶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尔后,叹气,“据我妈后来所说,那次我已经半只脚踩进鬼门关了,险些就走了,不曾想,因祸得福,不仅死里逃生,还一劳永逸。这事固然值得庆幸,然而,却并不值得高兴,皆因我的痊愈,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陨落。犹记得,做完手术后,麻醉药散去,我苏醒,瞅见我爸妈眼眶红红围在病床边,看到我醒来,我妈如稀重负,泣不成声,我爸泪如泉涌,激动不已,片晌,他们垂泪告知我,儿子,你没事了,我们等到了,闻言,我当即一木,慢慢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当下,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心跳前所未有的生猛。”
这样也好,当年李杰返魂乏术,却用他的善心成就了另一个家庭的完整,他也算是遂心如愿了,李杰,你看到了吗?你当年帮助的人,现今过得很好,你可以安息了。
话语其时,孙媛媛一边倾听,一边落泪,待叶远话落,孙媛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而,侧头,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清眸浅笑,“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给你带来了生的希望,让你转危为安,叶远,从今以后,你一定要惜命,不要辜负了那个好心的捐赠者。”
妍音刚落,轿车恰好抵达孙媛媛所住小区的门口,叶远熄火停车,偏头,猝不及防,撞上孙媛媛晶莹如琉璃般璀璨的瞳仁,她泪眼倩笑,脆弱而凄美,兼且,似曾相识,叶远心跳猛然加速,“扑通扑通”乱撞。
四目相对之际,孙媛媛同样心乱如麻,她轻咬唇瓣,眼波流漾,脑海里不停地回转着这段日子里,柳慧茹对她的好,叶远对她的好,孙媛媛良心不安,顿时,陷入天人交战当中,宝宝,你爸爸瞧着也不像是个不讲道理的,妈妈如果诚心诚意与他沟通,爸爸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抢走你吧,况且,哪怕妈妈不嫁给爸爸,我们也照样是一家三口啊,真相大白后,彼此自会有合适的相处模式,想来也不是非得瞒来瞒去的吧。
如此一想,孙媛媛仿佛豁然开朗,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清眸漾笑,瞩视着眉目深深的叶远,嗓音清柔,一语惊人,“叶远,如果我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段凯的,而是你的,你信我吗?”
闻言,叶远目怔口呆,霎时,懵了,不信吗?当然不是,孙媛媛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乍一听,虽则不啻惊雷,但是绝对合乎情理。鉴于孙媛媛之前有男朋友,所以,纵然他和孙媛媛曾经翻云覆雨,他也从未把孩子的事往自己身上想,理所当然就认为孩子是段凯的,眼下,得悉真相的叶远,除了震惊之外,无可否认,更多的是喜悦。
眼见叶远半晌未语,孙媛媛以为叶远不信,她颔首低眉,唇瓣嗫嚅,正想开腔再说点什么,叶远徒然伸过大手握住孙媛媛的手,深隽开腔,话音里透着居之不疑的坚卓,“我信。”
孙媛媛勾了勾耳畔的鬓发,杏腮带笑,唇角弧度娇羞,“那一晚,你没做措施,事后,我也一时忘了吃药,所以……其实,我不常去酒吧的,再者,我和段凯交往时日尚短,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叶远,我…我近八个月来,就只和你那什么过,所以,我十分确定孩子是你的。但是,你若还有疑虑,我们可以去做羊水穿刺?”
话落,孙媛媛抬眸,眼波荡漾,瞅着叶远,叶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羞手羞脚的孙媛媛可爱极了,于是,叶远轻笑出声,大手抚上孙媛媛羞红了的脸颊,“不用,我信你。”
孙媛媛领着叶远进屋,一边招呼他到客厅落座,一边反手关门,叶远依言,踱步至沙发坐下,过门是客,孙媛媛迈步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尔后,端至客厅轻搁在叶远跟前,叶远礼貌地道了声谢。
孙媛媛捋了捋裙摆,落座在叶远身侧,清婉开腔,“这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奈何,无论是你,还是阿姨,都对我太好了,好到我觉得愧疚。叶远,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别跟我争孩子,我知道,但凡你想,多得是女人愿意帮你生孩子,而我只有他了,答应我,别和我争,好不好?我承认,我好自私啊,既不想孩子离开我,又不想自己的孩子没有爸爸,日后被人欺负。”
话语尾声,孙媛媛蹲在叶远身侧,双手娇怯地揪着叶远腿侧的西裤,仰着脑袋,青丝如绢,悬垂于肩背,泪光娆娆,注视着瞳仁深炯的叶远。
孙媛媛话毕,叶远倾身,长指拨了拨孙媛媛垂肩的发丝,黑眸幽邃,俯视着当前怡声下气的娇怜女人,嗓音轻缓,“媛媛,我们结婚吧。”
孙媛媛蓦地一怔,心跳怦然,目瞪口呆,随即,被“杀猪凳”这三个字一盆冷水浇下,登时,清醒。孙媛媛揪着叶远西裤的纤指蜷缩了下,继而,扯了扯唇,呐呐道,“结…结婚?不,叶远,那晚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不用对我负责的,而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让你娶我,日后,你若得空,偶尔来瞧瞧孩子就可以了。”
叶远攥上孙媛媛胳膊,一把将她拉坐回身侧,随后,他抬起双手,掐上孙媛媛细肩,黑眸直视着鹿眼汪汪的她,“倘若你说你对我毫无感觉的话,那么我是不会相信的,但凭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就足以证明你喜欢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