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吧!那个和霍教授有一腿的女生!”
“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儿,偏装得多清纯似的,不要脸!”
“还心理系女神呢,出卖身体得到的学位吧!”
这些都是原主自杀前最恐惧、最黑暗的经历,被一一放大在脑海中,想要引发她的恐惧之心。
可惜,它遇到的并非寻常人类,而是借用了人类身体的监察使大人。
夏卿也一步踏出,脑海中那些嘲弄、鄙视、幸灾乐祸的声音尽数碎裂,黑雾让开的通道扩大了一圈。
喀嚓!
脚下传来碎裂的声响,碎石簌簌滚落。
蛛网状的裂缝从脚下向着四周蔓延,喀嚓声延伸到很远,裂缝也越来越大,地面剧烈震动着,碎石不断坠落。
夏卿也的身子也随着震动而抖动,但她脸上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继续朝前迈步。
脚尖抬起,再次落下时——
碎裂的地面突然塌陷,巨大的石块裹着碎屑坠落,下方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弥漫着让人心悸的不详、绝望、恐惧。
这时候只要产生一丝丝害怕,都会和脚下的碎石一个下场。
但监察使从地狱而来,见过无数比铁柱山和利刃原还可怕的场景,岂会在意这小小的心境影响,脚步稳稳落下,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她却走得从容不迫,反而是周围的黑雾开始不安地涌动,像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被惊扰一般,惊惧中掩藏着愤怒,用阴冷无情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等待合适的时机发动致命攻击。
夏卿也宛若没有察觉,或者察觉到了对方意图也不在意,她走得不急不缓,心里想着的是同在一个地方却看不见人的时墨。
不知道他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恐惧。
生死存亡的瞬间?在乎的人离开?还是未知的危险?
通常而言,人的恐惧无外乎这三种,尤其时墨还是通灵人士,对这个世界知道得越多,内心的畏惧就会越多。
只有傻子才没有恐惧,所以说无知者无畏。
监察使的无畏,倒不全是源自实力强大,而是她的部分情感在签订监察令时被封住了。
究竟是哪一部分,府君从未提起过。
她也从未问过。
但此时此刻,监察使很确定其中没有恐惧。
魔也是会有恐惧的,尤其是完全成长并脱离地域限制的大魔,在情感方面与人类完全互通,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蛊惑人心。
但同时,情感也会成为魔的掣肘。
这大概就是上天的公平,给予魔强大的意志,同时埋下情感的种子,历史上因为情感和意志产生冲突而最后自毁的魔也不在少数。
所以,魔其实无分好坏。
存在即合理。
监察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那么多,自从来到人界后,她动用脑子的机会比以往加起来还多,是啊,只有充满希望和未知的人类才爱思考,在冥界一切都是既定的,按部就班的,只用眼睛扫过去就能看穿对方在想什么。
但人类太擅长隐藏和伪装,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完全不一致,比如姜少爷,典型的死鸭子嘴硬,明明最在乎家人却非要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姐!救命——”
只见左侧方响起姜浚新惊恐万分的求救,他跌跌撞撞地朝她跑来,身上受了伤流着血,后面跟着一群面目狰狞的丧尸,张牙舞爪地试图抓住他。
夏卿也脸色露出古怪的神色。
她刚刚想到这小鬼,对方就迫不及待给她来这么一出,动机不要太明显哦!
“姐姐!快救救我!”
姜浚新面色苍白的看着她,拼命伸出手,肩膀上伤口因为用力而被撕扯大,深可见骨,血液直流,看着十分凄惨。
但夏卿也不为所动,继续朝前走去。
“姐!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姜浚新在身后苦苦哀求,脚步一个踉跄,被蜂拥而至的丧尸抓住手、抱住脚、揽住腰,一张张血盆大口朝他咬去。
伴随着血肉撕扯的声音,是姜浚新撕心裂肺的惨叫,渐渐地叫声变小,化为一句气若游丝的“姐——”
即便这样,夏卿也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身后被丧尸包围,身上没有一处好肉的“姜浚新”直直盯着她,失去光彩的眼睛诡异地露出一抹怨恨和不解,随后和那些丧尸一同消失在黑雾中。
夏卿也每走一步,聚集在附近的黑雾就退散一圈,渐渐的,已经恢复了四五米的视线范围。
她眼眸深处的血色也渐渐浓郁,好像泛着红光的宝石一般璀璨晶莹,又仿佛流动的岩浆那般刺目危险。
黑雾被逼退得越来越靠后,不甘心地疯狂涌动着,形同实质的气流开始绕着她打转,朝着头顶上方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气旋。
气旋下方细而长,上方朝四面延伸,与周围的黑雾连在一起,随着夏卿也的脚步缓缓移动。
突然,黑色气旋动了,以势不可挡的架势从头顶没入夏卿也体内。
她眼中的红芒暗了下来,任由那股黑雾疯狂涌入体内。
大脑像是被无数针扎般的疼痛起来,阴冷的寒气顺着血液游遍全身,心脏先是猛烈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快,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突然就停了一拍,像是被人往胸口重重砸了一拳,血液骤停,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刺目的鲜血从眼前弥漫开,缓缓拉开一幕幕画卷。
充满杀气和酒气的擂台,赤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