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家传承数千年的历史中,出现过很多惊才绝艳的天才,有的还没成长起来就陨落了,有的留下了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时不予未必是其中最厉害的,但一定是让后人铭记膜拜的英雄。
因为他凭一己之力,让时家在那场大毁灭中留存下来,想一想陨落的神魔,一蹶不振的妖族,以及无数个在大混战中遭遇灭顶之灾的玄门,时家能保存实力延续下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时墨自己不想做英雄,对英雄也没什么特别感情,对这幅画感兴趣,纯粹是因为君湛提到了这个人。
英雄先祖的画像,每年祭祖时他都能在祠堂看见,但那里挂着的是仿品,这幅才是当年照着本人画下来的原稿。
画像上的时不予中年模样,穿着红底金纹的圆领袍衫,下配乌皮六合靴,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表情略微严肃,即便留着下须也能看出模样俊美,英武不凡。
君湛说时不予死得很惨,但记载中没有提到。
还说时不予夺去了他最重要的人,记载中就更没有了。
看来此人是关键,有时间再仔细过一遍资料。
时墨心想着,将画轴卷起来,卷到一半时,他忽然发现不对劲,将画轴举高,对准了灯光。
明亮的灯光从上方透下,将画纸隐射得有些透明,能看到纸张不太均匀的纹路,以及一些奇怪的线条和色块。
他换着角度看了好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这幅画下面还有一副画,虽然不明显,但能看出来是个人!
难道当年第一次没画好,重新在上面画了一次?
古代画像又不是西方的油画,直接叠上去画面就晕染了,何况时家不可能穷到连张画纸都要省。
说起来这纸张似乎是比普通的画要厚实,莫非在原有的画上又叠了一张?
靠肉眼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想要知道下面画的什么,怕是只能利用专门鉴定画作的仪器扫描。
时墨打算将画带出去找人透析画面,不知为何,他对这张画中画有些在意,总觉得不能错过其中的信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时墨以为是夏卿也到了,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时先书。
他皱了下眉,还是结了起来。
不等出声,那边就沉声道:“出事了,速来会议室。”
*
夏卿也来到后山时,时墨已经走了。
时煦在车外打电话,过了一会儿走过来,对她说道:“夏小姐,掌门有事离开了,他让我陪同您进去。”
夏卿也有些不高兴,说好的一起来查现场,他自己一个人先来就算了,不等她又走了,这算什么,当她是免费劳动力吗!
不过看着一板一眼,恭顺乖巧的时煦,这点不高兴没撑过两秒就被新“玩具”取代。
她“哦”了一声,朝他抬起手。
时煦一怔,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所以这手是伸给他的?
出发之前,兰姨交代说她身上有伤,开车要慢一点……
时煦和时元都是小时候被挑选出来放在时墨身边的,如果把时墨比作太子,那两人就是伴读,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性格却南辕北辙。
时元好动,性子跳脱。
时煦好静,性子沉稳,某些方面他和时墨有些像,比如话少,尤其面对女性时,能不说话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更别说接触了。
所以看到夏卿也伸着手,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用“她身上有伤”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才伸出手。
夏卿也搭着他的胳膊下车,见这男人低着头不敢看自己,耳后连着脖颈红了一片,顿觉惊奇!
时家是专门产极品吗!要不纯情得碰下衣服就脸红,要不就像时元那样喜欢撩骚,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长得好看。
天选的基因果然强啊!
下了车,时煦立即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至少一米的距离。
然后掏出手机,对着大门上的门禁刷了一下,铁门就自动弹开了。
夏卿也跟着他进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个布置得很有意境的花园,古木森森,楼台水榭,曲径通幽,穿过一条青石板路后,树影间显露出飞翘的屋檐,再往前走,建筑开始密集起来。
其中最大的一栋像宫殿似的建筑应该就是供奉着先灵的祠堂,旁边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上百间屋子。
夏卿也注意到其中一些是空的,被闲置了,能看见光线穿透镂空窗户形成的光影,在靠近祠堂的一些屋子则上了锁,窗户里面嵌了玻璃,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电线缠绕。
当她表示想进去看看时,时煦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外人不得来祠堂重地,这次对她已经是破例了,要是给时先书知道肯定又要对掌门说教,所以只能让她在外面逛逛,绝对不能。
原腊。夏卿也顿时没了兴趣,几百年来,她看的书比这里全部加起来还多,藏那么紧,谁稀罕啊!
不过她也没忘来这里的目的,如果祠堂下面真的有镇压着魔意,绝对逃脱不了自己感知,可奇怪的是,靠近祠堂后,她没有察觉到任何同类存在,反而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随着脚步一点一点提升,心跳也随之加快,甚至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夏卿也眼中红芒一闪,盯着祠堂方向停了下来。
门是关着的,离着还有十多米距离,但她的视线却仿佛穿透了大门,直直落在供桌中央供奉的物件上。
那是一截人类手骨,确切的说是一截指骨,可能是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