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端口涌出,溅在金光上发出呲呲的声响,化为了黑色轻烟。
要不是众人忙着各自的事,看见这个画面怕是会毛骨悚然。
然而面对面的两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君湛看都没看伤口一眼,对着夏卿也露出个温柔讨好的笑容,像小孩子献宝似的说道:“婳,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收下好不好。”
夏卿也视线从他身上移向地上的断手,十分嫌弃,“有什么不能当面给我,非要用这种恶心的方式。”
被嫌弃了!
君湛也不生气,反而因为她和自己说了话而心情好转,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我和乌叠打了一架,婳你不看看吗?”
夏卿也有些意外,“你去了十万大山?”
这样的话,他极可能碰见一米二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君湛笑道:“其实婳想知道关于我的事,何必派那蠢货去调查,直接问我好了。”
夏卿也没有回应,而是问道:“你把它怎么样了?”
君湛:“没怎样啊,就是让它留在十万大山做客,婳身边有我一个就够了。”
这货还真够自恋的。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伸手一抓,将地上的断手吸到面前。
紧握的手指松开,从中掉出一粒莹白的圆形物体。
夏卿也伸手接住,一时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
君湛:“这是乌叠的眼泪,对恢复伤口有奇效,姐姐你用了的话伤口马上就会好,这样,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夏卿也忽然有些好笑,说什么和乌叠打了一架,怕是单方面把人家揍哭了吧。
她肩膀的伤经过手术后已经缝合了,但要完全长好还得几个月,动作大一点也会疼,有办法能立即痊愈当然更好。
“这伤是你弄的,所以我也不和你说谢了。”
夏卿也将那莹白色的小圆球拢在手心,按向心口。
白光隐没在衣服下,伤口突然像被泼酒精一般火辣辣的疼,但很快这种疼就变成了痒,能明显感觉到伤口在长好,复原,一分钟后就像没受伤一样正常了。
“只要姐姐不生气,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君湛笑眯眯的,手臂轻轻一摆,外面的断手就化为无数绿色光点消失不见,断腕上也重新长出了新的手。
夏卿也眸光微动,道:“你其实可以自己脱困的吧,为什么还要让那些人帮忙?”
君湛轻轻转动着新长出来的手,眼里流露出一抹怨恨,看着前方陷入热战的人群,冷笑道:“这些都是当年追杀过小年小午的门派,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怎么能缺席呢,还有一些死得早,倒是便宜他们了。”
夏卿也:“你要报仇我能理解,但事情已经过了一千年,他们都不是当年那些人,就算全杀了也没有意义。”
“意义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君湛笑了一下,道:“婳,这可是你说的,人生在世凭他什么天地法则世俗规矩,都是虚妄假象,只有遵循本心才是真。”
夏卿也眼眸微微眯起,还别说,她虽然记不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但确实是这么想的。
君湛:“我的本心是你,追求的是真,哪怕不合天理因果缠身,那都是我真的一部分,所以我不会后悔。”
夏卿也静静看着他,突然问了一句,“我当年,也是在遵循本心吗?”
君湛突然笑了,美丽妖邪的脸上绽放出无比动人的光彩,“当然。”
夏卿也:“那我的本心是什么?”
“我不知道。”君湛摇头,神色多了几分落寞,“姐姐你的心太大,装着我无法触及的东西,哪怕到今天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确定的是,你从来没有动摇过,所以我也不会,我会完成你交给我的所有事情。”
夏卿也看着他坚定的面容,沉默下来,片刻后道:“你体内有精神禁制,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坚持也许是别人刻意灌输给你的错觉。”
君湛一怔,眼睛瞪大看着她,“你不相信我?”
夏卿也:“我相不相信无所谓,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选择相信,就得做好禁制消除后的一切后果。”
君湛神色一暗,垂下睫毛覆盖住眼睛。
夏卿也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看向战场。
时家祠堂已经被攻陷,时家人投鼠忌器,反而给了对方闯入的机会。
“有什么发现吗?”天师道掌门问道。
卫承浔此刻站在祠堂中央,脸上的墨镜已经取了下来,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有人凑近,就会发现他眼睛瞳仁外围还有一圈比较浅的虹膜,花纹有些像是放射性的裂纹,随着视线隐隐转动,十分瘆人。
卫承浔:“师父,我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会不会是因为力量转移到时掌门身上,真正的圣骨反而没了威力?”
“不可能。”天师道掌门道:“即便力量不在,那也是圣人的遗骨,肯定会有不寻常之处,仔细再找找。”
另一边,净明堂堂主也没了耐心,“我连蒲团都掀开看了,就是没有,会不会不在祠堂里。”
夏宗主道:“有这个可能,说不定被转移到外面去了,我出去找找。”
薛门主看着两人走出去,冷笑道:“这片区那么大,我们只有半个小时,这样找根本是大海捞针。”
说完,突然出手抓住边上的时家弟子,指尖冒出一个尖针,抵着对方脖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