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谛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上下打量谢星南几眼,说道“我有办法进这知府衙门,只不知你肯不肯做了。”
谢星南却不上他当,皱了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不妨先说出来听听。”
叶谛伸手在他肩头上一拍,笑道“其实这办法嘛倒也简单,只需谢兄你先明闯进府衙,吸引住这些官差的注意,我便有机会偷偷溜进去了。这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如何?”
谢星南指尖一弹,一缕锐风直射向叶谛手腕上的“神门穴”,叶谛忙将手掌缩回。谢星南说道“计策倒确实是好计,只是叶兄何不自己去明修栈道,好教在下去暗度陈仓?”
叶谛目光四转,瞧向谢星南的一袭白衣,又看向自己的黑袍,笑道“谢兄,你这身行头恐怕不方便暗中行事吧,这一袭白衣飘过,远远隔着二里地都瞧得清清楚楚,太扎眼了,不行不行。”
叶谛语声顿了顿,接着笑道“更何况,谢兄你的武功实在高出在下太多,这府衙自可来去自如。可若是我下去了,多半是要失手被擒,到时候把你老兄也供出来,镇御司几百骑士一齐马踏江湖,谢兄恐怕也要遭殃。”
谢星南听到叶谛这番不尽不实,又有些无赖的腔调,苦笑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棉帛盖在脸上,又将那一柄淡蓝色的宝剑藏在屋檐下的瓦片上,转头朝叶谛微一点头,翻身一跃朝着府衙直掠下去。
叶谛心知他生怕自己的宝剑太过显眼,这次将宝剑藏在屋檐下,转念想起自己背上缚着的千机伞,心道我身上背着把伞到处乱跑岂不是更加引人耳目。
当下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蒙在脸上,又将千机伞取下,微微运起真气,将千机伞一抖变作一根附有利齿的九节鞭。叶谛将九节鞭在腰间缠好,俯在屋檐上作势要往前掠。
却听知府衙门中风声四起,一声声呵斥从府衙中各处传来,说道“什么人,竟敢夜闯府衙,给我拿下!”接着便传来斥骂声,兵器破风声,和官差们倒地的惨呼声。
叶谛瞧准一个阴暗的落脚处,纵身一跃也翻入院墙,落在墙脚下的一片树影里,隐在一颗树干后面,瞧向院中与官差交手的谢星南。只见他身形飘忽不定,手中虽然无剑,但只需手指曲弹,立时便会有一名官差应声而倒,显然使得是一门极厉害的隔空打穴功夫。
叶谛瞧了半晌,暗道这谢星南果然很有几分门道,瞧准府衙的后堂方向,一掠便窜了出去。
朝廷对于一省府官的居住之地倒也不宜修葺的太过寒酸,因此这福州府衙后堂中七拐八弯,池塘假山,园林树木等都是一应俱全。
叶谛在府衙中七折八绕,莫说是找到毛不盛的密窟所在,竟连自己的所在都已不知道,不禁心道“他奶奶的,这知府衙门也委实太大了些,竟害得老子迷了路。若是让谢星南那小子知道,定然会给他好好耻笑一番……”
叶谛跃上一座假山,举目四望,心道若是这府衙中存在密窟,自然是一个连府衙中官差都不常去的所在,那么灯火自然不会太多。
叶谛登高望远,却见府衙中各处都灯火通明,只有西南处一间大屋稀落的透出几点烛光,显得甚是冷清萧索。
叶谛皱了皱眉,自假山上一跃而下,掠至一处墙根下,俯身贴着墙脚,疾步朝西南方潜去。
府衙中前堂有事,后院中却也一并戒备起来,一队队手持钢刀的官兵在院中不住来回巡逻,有的护住知府大人的寝室,有的护住文案卷宗的所在,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倒像是预先便演练好的一般。
叶谛隐在暗处潜行,数次险些被巡回的官差发现,幸得他的凌波微步身法奇妙,足尖或勾或挑,有一次甚至整个人都倒吊在屋檐上,这才缓缓来到西南角的那处大屋。
叶谛见屋外并未有官差把守,左右瞧了瞧,没有看出什么古怪之处,闪身来到门前,吱呀一声轻响将房门推开,探头进去四下一扫,确定房中并无其他人,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房来,顺手将房门又关上。
叶谛后背倚在门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仔细的四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却见这房中绣被红帘,帐幕低垂,帘外一张梳妆台和一些精巧的物什,正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叶谛心中一动,一步抢到梳妆台前伸手在铜镜上一抹,指尖沾着一层薄灰,显见已有些时日未曾有人居住。
这台上胭脂水粉、金钗珠翠,抹腮唇红等一应俱全,全都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它应在的位置,显然这间房子的主人也是一个十分有条理的女子,并且对这些胭脂水粉都相当的看重。
叶谛不由得想起那日老钱头所说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也被毛不盛给掳了去,至今仍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莫非,这里便是知府千金的闺房不成?
一念及此,忽而想到那日在福仙酒楼外,众多江湖人士围捕蓝玉,但福州知府衙门和镇御司却未曾派人前去捉拿,按理说那蓝玉既是朝廷悬赏的逃犯,一露行藏,首先便会被官府衙门发觉,派出鹰爪前去围捕,岂会任由江湖中人光天化日下当街搏杀。
叶谛越想越觉古怪,手指在房中各处不住摸索,准备瞧瞧这房中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地方。
正摸索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脚步来得很快,声音也越来越近,正是朝叶谛所在的房间而来。
“莫非是被发现了?”
叶谛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