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众人打过招呼,萧以恒闻言立即露出一副惊恐状,唯恐被人误会了去:“姐姐不要乱说,若是让人听去,不明就里地前去告知母亲,那我可就遭殃了。实际上是闻夫子得知姐姐今日从宫里回来,也很高兴,便特许我过来看看。”
闻夫子性子纯良、与世无争,很得萧景峰的赏识,把他请回府中当西席。他教了萧若涵几年的启蒙,对聪颖早慧的萧若涵很是喜爱,萧若涵也对他极为尊崇,可以说她如今为人处世的习惯,受了闻夫子的不少影响。
所以萧若涵一听到萧以恒提到闻夫子,脸色便缓了下来,当即说道:“来得正好,等下替我拿一些杏仁酥和豌豆黄给闻夫子送去。”
这两样糕点是闻夫子的心头之好,萧若涵差不多每次进宫都拿这两样点心回来孝敬他。
而萧以恒此时却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桌子之上,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色泽金黄、呈发丝状的窝丝糖,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那装满了窝丝糖的匣子就被他拿在手里,一得手,便笑得犹如偷腥的猫:“姐姐果然是深知我心,给我带了最爱吃的窝丝糖,我就不跟姐姐客气,笑纳了。”说完之后便把匣子往怀里一紧,一副生怕别人抢了去的模样。
从萧以恒一进来,那双眼睛便在骨碌碌地转,韩弄潮就知道他没憋着什么好事,如今听了姐弟两人的“交锋”,她在旁顿时看得偷笑不已——不愧是嫡亲姐弟,不仅连口味相同,竟然连那副护食的心思也出奇的一致。
韩弄潮存了看戏的心思,也就没有出声提醒他,这匣窝丝糖怕是没有这般容易从萧若涵这里拿走。
果然,萧若涵不慌不忙地说道:“哪一次能少了你的不成?我不是早就让人把你那份送到你屋里了?不要因为贪嘴,就想着去觊觎别人的。况且,如今你手里的窝丝糖,是我专门为二婶准备的,若是想拿走,也要问问二婶同不同意啊!”
萧以恒却是狡黠一笑,一副早就料到萧若涵有后面的说辞的模样:“姐姐刚才不是对二婶说,若是二婶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么?太好了,相信二婶很乐意把她那一份让给我的吧!”说着便对韩弄潮挤眉弄眼:“二婶您说是不是?”显然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被他一字不漏地听去了。
韩弄潮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这萧以恒,果真是皮得很啊!
萧若涵的脸此时也终于有些挂不住了,果断地出声赶人:“赶紧给我回学堂里去,要不然,不用等下人告到母亲那里,我亲自去说!”
萧以恒却是义正言辞,“不行,我拿了二婶的东西,就要感谢二婶。”他随后转过头来,对着韩弄潮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一则消息,不知道二婶有没有兴趣知道?”
韩弄潮心里一动,脸上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倒是要听听,恒哥儿会有什么样的消息能让我感兴趣。”
萧若涵立即给萧以恒投了个警告的眼神,眼里的意思不明而喻——若是他敢故弄玄虚,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萧以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平时被萧若涵训惯了,一见她有发怒的前兆,便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也就顾不得卖关子了,赶紧说道:“上次爹爹去了药王谷找二叔,回来告诉我们说二叔已经无碍,父亲的话当然没什么可质疑的,只是难道你们心里不觉得疑惑,二叔为何迟迟不归?”
萧若涵怒瞪了萧以恒:“这有何奇怪,或许二叔只是想把伤彻底养好才回府吧。”
萧以恒,最后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二叔的性子……”
府里的人均清楚,萧景瑜的伤势之所以变得凶险异常,是因为他罔顾自己的伤势,一拖再拖、不肯放下公务专心治疗所致,如今身子总算是缓过来,以萧景瑜的性子,会呆在药王谷优哉游哉地养伤?
萧若涵见萧以恒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真是榆木脑袋!
刚才的机灵都跑去哪里了?
只是话已至此,想隐瞒也无补于事了,萧若涵见韩弄潮始终冷静自若,心里微宽,坐在那里也就不吱声了。
韩弄潮这些时日已经想得很清楚,虽然两人素未谋面,但不管如何,她是此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她踏进萧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无论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若无意外,这一生她都会与他牵绊在一起。所以从不打无备之仗的韩弄潮这些时日旁敲侧击地问了身边之人,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对萧景瑜也就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性格坚毅、骁勇善战,当然,也我行我素得很。
如今又一次听到他的消息,韩弄潮心里比上一次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之意。只是她很快便把心头的这些异样压了下去,一脸正色地对萧以恒说道:“愿闻其详!”
萧以恒见她如此郑重,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二叔前些日子给留在府里的元副将捎了信,虽然我不知道信里说了些什么,但是据这几天观察,元副将自从收了信之后,便日日领了人出府,早出晚归。我猜多半是二叔在信里给他交代了任务。”
萧景瑜当初动身去药王谷之时,把自己的亲兵留了一半在萧府。这些人一直跟着萧景瑜打生打死、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年少气盛的萧以恒对他们心生仰慕,当然不会放过此大好机会,一有空便去前去亲近这些性格豪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