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弄潮留下衣服就走了。
元副将回来之后,饶有兴致地拿起了衣服在手里摩挲了几下。
唔,质地精良。
他咧嘴一笑:“还是上京好,我们在边海的时候,何时见过这样华贵的衣赏?这回好了,待将军回来,也能充当一回翩翩公子了。”
语气里调侃意味,让屋里的众人忍不住闷笑出声。性子一根筋的都侍卫长一脸的喜出望外:“元副将打算派谁把这些衣裳送到将军那里去?”
元副将顿时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望着他:“你看你,才在上京呆了多少天?原本脑子都不够灵活了,如今竟然开始生锈了?”
都侍卫长顿时丧着脸:“我这不是答应了夫人么?”当时的情况,他总不能对韩弄潮说,萧景瑜平时穿衣与大家一样,均以实用耐穿为主,根本不耐烦这些华而不实的行头吧?最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韩弄潮的请求,反正他前头还有一个元副将呢。
结果元副将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地当起了甩手掌柜:“既然如此,那你还问我作甚?自己决定吧!”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其他人见状,均向都侍卫长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默契十足地找了借口迅速地闪了人。很快,偌大的院子就只有都侍卫长一个人站在那里愁眉苦脸。
他性子虽然直,但也不笨啊,此时的他心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若是真的如夫人之意,送了这些衣裳过去,以将军的性子,待其回了府不会把他就地正法吧?只是答应了夫人的事情,若是做不到,有违君子之德啊。
韩弄潮当然不知道她的临时之举能让都侍卫长纠结万分,由于时间仓促,这些衣服是她临时让人去成衣铺办置的,萧景瑜长年在外,除了他身边之人,他的喜好可不容易让人了解清楚,所以出去办买的人为了谨慎起见,就将今年上京最流行的款式买了回来。想想也知道,上京是以哪些人的喜好为主流了。
都侍卫长最后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他认为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他此举一出,后续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几天之后,萧景瑜收到他捎的信,看到信纸上郑重其事地画了只能勉强辨认出是四件衣服的图画和旁边备注着歪歪斜斜的“夫人”两个字,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些时日与萧景瑜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廖建平,早就在旁笑得直不起腰来,最后不得不扶着船上的栏杆才把身子站直。
萧景瑜把手上的信纸抓成了一团,果断地丢到了水里,随即命令了手下:“不要管那些宵小了,加速回京!”
回京的路上,萧景瑜亲自上场,把沿途的水盗撵得鸡飞狗跳,然而这副搏命三郎的架势,好几次都把身上的伤口扯开了,让廖建平面色苍白地骂了一路,恨不得把他药晕了事。
用廖建平的原话就是“逞能不看节奏”、“作死”。
萧景瑜不屑置辩,依然是我行我素,就连他的手下也跟着心惊胆跳了好一阵子。
如今上京的一封信竟然出乎意料地让萧景瑜改变了主意,船上的人松了口气之余,均对这封信的内容好奇不已。只是看着主子黑如锅底的脸,大家都不敢开口问,众人于是悄悄地把目光都投到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的廖建平身上。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若是平常,他恨不得让大家都来看萧景瑜的笑话,只是这次,廖建平却是不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你们想知道?自己去问你们的主子吧。”
这闹腾的主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了,廖建平可不想因一时之快而惹怒他,也就只能守口如瓶了。
众人更是抓心挠肺,恨不得立即回到上京打听事情的明细,大家划船的时候也就更加地卖力了,这无形中大大地加快了他们上京的进程。
韩弄潮从凤弈楼出来之后,一脸轻松地回了扶云院。
她在意的不是萧景瑜短时间内回不回京,而是觉得他行事总是透出一丝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新婚之夜跑了便罢,她可以理解为他对这门亲事同样的抗拒,也接受他此举所表现出来的对她的漠视。
而萧景峰上次亲自去了一趟药王谷,难道还不能表明对他的关心爱护之意?他纵是对这门亲事再不满,也不可能一直赌气,连即将回府的消息也不肯第一时间捎回来,只能让萧以恒?
对于这事,连萧以恒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能有自己的判断,萧景峰事先知不知道?
夏明晴又知不知道?
韩弄潮如今最怕的是什么?
她怕的是始终被人蒙在鼓里。
所以韩弄潮从菡萏院出来之后,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亲自去探探口风。
而经过今日与都侍卫长等人短暂的接触,虽然不能让她探出什么来,但聪明如她,也足够确认了很多心头的疑惑了。
比如说,都侍卫长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也就说明了萧以恒之前的话不假,他们起码最近与萧景瑜是有联系的。
而萧景瑜甚至等不及回来就远程指挥,让院子里的属下忙了起来,也就说明他有要事在身,应该耽误不得,回京之日也就变得迫在眉睫了。所以萧以恒的猜测是很有道理的。
确认了这些,韩弄潮的心也就一下子就淡定了下来。
没过多久,姜嬷嬷便进来说道:“之前侍候二爷的几个丫鬟,长公主殿下已经做主放了出去,府里不久前新进了一批丫鬟,元总管让老奴前来禀告夫人,若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