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弄潮目瞪口呆地望着手中的翡翠玉蝉,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对着她发笑了。
玉蝉的佩戴,像孩童或少女,就寓意着一鸣惊人或是冰清玉洁、纯真无暇。
韩弄潮虽然已经嫁人了,但是年方十四的年纪,怎么看也是一脸的稚嫩,与萧若涵站在一起,屹然一对姐妹花,童心未泯的信王妃也就送了她这块玉蝉。
这位信王妃,可真是一个有趣之人。
“玉蝉很好,说明二婶就算嫁人了还青春逼人,与二八少女无异。”萧若涵在旁忍着笑意说道。
夏娉婷闻言一脸诧异地望着萧若涵,打趣道:“本宫竟然不知道涵儿什么时候变得会安慰人了。”
萧若涵:“皇姨母多半时间不在上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虽然已经出嫁,夏娉婷每年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陪了太后去别院定居,在上京的时间确实不多。
夏娉婷也就顺势说道:“那涵儿就给皇姨母说说上京的一些奇闻异事,回头本宫也能说给太后听听。”
萧若涵:“说到消息灵通,谁又能比得上三公主,皇姨母还是让三公主给你详说吧。”
夏娉婷转过头,一脸无奈地对韩弄潮说道:“看看,本宫一年到头回来没几次,小若涵却每回都要让本宫伤心呢。”
萧若涵:“前些日子是谁特地留在宫里陪你了?皇姨母莫非健忘症犯了不成?”
韩弄潮望着斗嘴的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灵性十足的萧若涵可是罕见得很,倒更像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
两人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就停止了互怼,谈起了今日宴会里的趣事,也就不可避免地谈到了今日最为隆重的节目——唱戏。
瞿氏竟然让人把上京最有名的几个戏班都请了回来,让他们轮流上台,真是大手笔。
韩弄潮对戏曲的派系一点也不了解,但不妨碍她对那些被编排成剧的脍炙人口的故事的熟悉,谈话间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倒是让夏娉婷对她刮目相看,“萧二夫人等下务必要坐在本宫身边,给本宫介绍几出戏才行。”
韩弄潮闻言不由暗自汗颜,有些后悔刚才的“班门弄斧”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萧若涵却是早知道韩弄潮不是胸无墨水之人,倒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诧异。
“今日见舅母,似乎比上次清减了不少。”不知道是否一直惦记着这事,萧若涵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
“嫂嫂性子执拗,这次一定要亲自为母妃办这场寿诞,连皇兄都坳不过她,最终也就只能随她了。”一想到信王妃的病情,夏娉婷的眼里不由一暗。
瞿氏的病归根到底是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不能根治,只能将养。
韩弄潮今日对这位信王妃可谓印象深刻。病弱之人,她前世不是没接触过,就算是有了这个时代不可比拟的医学条件,可是有信王妃这般乐观、活得如此豁达的,还真不多。
她由衷地说道:“信王妃孝心可嘉,相信菩萨会保佑她身子早日康复的。”
若是以前,韩弄潮不会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若能寄托心里的一丝希望,说一说又何妨。
夏娉婷难得正色地说道:“萧二夫人说得极是,嫂嫂如此让人心存敬佩之人,一定会得到老天爷的垂怜!”
三人随后很有默契地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不多久,夏娉婷果然领了两人去了戏班驻留的地方——朝华楼。
一进去,便见夏明晴招手让她们过去,“等了你们多时了,再不来,本宫就要让人出去寻你们了。”
三人赶紧落了座,夏娉婷与萧若涵一左一右地坐在夏明晴的身旁,韩弄潮也就被夏娉婷拉到她身旁坐下。
待有人把一本曲目给交到她手上,韩弄潮看着里头大多都是熟悉的名字,心里顿时一松。
申时三刻,满堂的佳音已经将近结尾,已经陆续有宾客起身告辞。
韩弄潮的目光在人群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旁的袁嬷嬷会意,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老奴听说韩二太太与沐世子夫人吃过中午的宴席就匆匆告辞了。”
早在进来之时没有看见她们的踪影,她已经有所预料了,韩弄潮点了点头,也就收回了目光。
夏明晴也很快带着众人前去主屋跟刘太妃告了辞。
待韩弄潮回到扶云院,已经累得要散架了,云芝赶紧让人传了膳,韩弄潮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
“今晚奴婢替夫人守夜吧?”替韩弄潮解开发髻之际,云芝突然提议道。
“不用了,我们扶云院不兴这样的规矩,待会跟她们几个一起下去吧。”韩弄潮当然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皱眉拒绝了。
云芝见韩弄潮脸色有些不好,便立即诚惶诚恐地说道:“夫人对奴婢和妹妹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只盼这辈子能留在夫人身边便足以,奴婢笨嘴拙舌,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韩弄潮当然知道云芝因何有此番举动,她是为昨日云霞被提为萧景瑜的大丫鬟之事对她表明心意。
昨日她从八人之中挑了三位出来,分别名为绣儿、椿儿和青儿,再加上云霞,总算是把萧景瑜身边的丫鬟确定了下来。
韩弄潮提了云霞一把,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姐妹俩人来说无疑就是再造之恩,这样她们以后对于兄长和嫂嫂的逼迫也有了反抗的底气,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所以云芝昨日一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