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这人的名字跟金钱挂钩,也叫做三元。
真是有意思的很。
换做是成年人,阿九想也不想必然拒绝,还没工作就想要拿到报酬,做梦!
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辛辛苦苦挣来,阿九又不熟悉这个人,初见就要钱,肯定觉得里面有故事。
说不定藏着大秘密。
可是,阿九的生活经历过困境,如今的她还没在困境中爬出来。
三元的出现,就像是民国另一个渺小自己的缩影,看到三元那善良又胆怯的一面,她不忍心拒绝这么年幼的孩子。
再过几年,珍珍珠珠也要到三元这个岁数,如果她们想要找工作,没有人给机会,那……
阿九不敢想,她知道有她在,珍珍珠珠永远都是她手掌心的快乐小公主,生活从来不仁慈,她有了收留三元的冲动,哪怕是被说蠢,或者说是善意都行。
阿九问,“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你的父母呢?”
三元比她大女儿大不了几岁,阿九上个任务的母爱爆棚,对着无辜的人总是多了几分宽容。
“我从东头挨家挨户地问,需不需要工作,我以为工作很好找,谁想到人间看我年纪小,又是外地口音,根本不收留我。”
三元穿的很是破烂,本着试试的态度想要求职一份工作,没想到阿九的话给了她强大的鼓舞,已经找了七天的工作,都没有找到能借给她钱的雇主,故此对阿九磕了一个头,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支支吾吾地表达着她的惊喜。
真的是没想到,这一家这么破,还会问她,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有机会来这家工作?
三元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吃不饱饭,她怕不能先筹到钱救命。
她面色激动,却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语言,以至于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比如下跪。
民国开始,就已经废除跪拜,反对封建。
三元不懂这些,她懂得是感恩,而阿九却不这样认为。
“你这是做什么?民国时代,已经不兴以前的跪拜了。”阿九扶着三元起来。
三元却摇摇头,她眼泪汪汪地实诚道:“我想用钱救我母亲,她刚生完我弟弟,身子太虚,可是家中没有钱,我又是长女,不得不出来找工作。我很能干的,别看我瘦瘦的,从小我就跟着我母亲打下手,三岁就可以站在板凳上煮饭,我最喜欢的时光便是我母亲做饭,我添火。”
“真是命苦的姐姐。”珠珠说道。
阿九摸了摸珠珠的小脑袋,示意她不要说话,又问道三元:“你母亲生孩子,那你家中的父亲呢?他不工作养你们吗?还是他外面有人了?”
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就如阿九深知三元这么小的孩子,按照现在的规矩应该在读书,而不是到她家来做工。
“我父亲是好人,他一辈子只会喜欢我母亲一个人!”三元反驳。
“好吧,相信你说的话,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好男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你都出来上班了,他都没有出现,你从东头走到这,你看看你脚下的那双鞋,都烂了,这么冷的天,万一冻坏了怎么办,你又是个姑娘家。
你的家庭不为你心疼,我这么一个做外人的都看不下去。”
恕阿九眼拙,她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三元的父亲,孩子就应该幸福,但她万万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也没有想到打脸会那么快。
“不许你污蔑我的父亲。
说起父亲,三元的眼泪一下子就来,她没有成年人的复杂,这几天的应聘让她成长迅速,好不容易有一家愿意要她,虽没说给她,哪怕告诉她真相也无妨。
她的眼眶通红,提到父亲还带着些许思念,“我父亲走了,他嫌弃我母亲生不出男儿,说要当兵以后挣很多的钱,生到男孩子出现为止,可是我母亲生出了弟弟,他却永远都回不来了,他死了。”
阿九震惊,原来三元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向三元道歉,“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重新看向三元,不知道是不是三元的话起了反应,阿九望着三元的表情,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女孩比她还要坚强,“人死了,军队应该有赔偿,那你们没有赔偿吗?”
三元的哭声顿了顿,“有,只是杯水车薪,我母亲听到父亲死的消息,心如死灰,早产生下弟弟,要不是我父亲去当兵,还不会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母亲当初生下的是个男孩子,我母亲就不会为了家中的经济选择当兵,不当兵就不会死。”
三元陷入了死循环,她还没从父亲的死亡中反应过来,但生活就已经教会了她做人,她放弃了学业,选择打工养家。是她欠这个家的。
阿九不这么想,反驳道,“胡说。你多想了,你父亲选择当兵是爱你们,他挣得钱都拿给你们花,为了你们这个小家,也为了报效国家,当兵自然是为了当英雄,你想想,你父亲穿上威武的衣服,是不会周围很多邻居都对你们家照顾。”
“是这么没错,可……”
阿九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是非,懂得你父亲的选择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就比如现在你为了你母亲选择打工,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我想问,你们愿意收留我在你们家做工吗?”
阿九反被套路,一时间语塞,听三元的口音像是北方,她还不知道具体在哪里,通过这一点,她知道三元